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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冷冷地說:“執行任務。”
羅戰又問:“腿被你擰折了的那位呢?下手忒狠了吧?”
程宇挑眉哼道:“誰告訴你折了?我卸脫他一個關節,上醫院接上就好。”
羅戰不懷好意地一笑:“程警官甭蒙我!我都看見了,你那招叫抱摔接足鎖十字固,我也會,我玩兒過,丫的小腿骨絕對摺了!”
程宇哼了一聲,這人看來還真是行家,不是個棒槌。
副駕位的小警官白遠,側身回過頭來唧唧呱呱地八卦:“反正那人最後沒跑成,吊著斷成兩截兒的腿,頑強地蹦了一千多米呢,真不容易!還是被後邊兒趕上來的咱英明神武的大隊長給擒獲了!”
羅戰又問:“下巴頦兒被您踢碎了的那位,咋樣了?”
程宇這次沒繃住冰山臉,嘴角撇出冷笑:“醫院裡整容呢唄!”
羅戰樂道:“要我說,整什麼容啊,把下巴卸掉算了!人家潘長江也沒下巴,腦袋長得多小巧精煉,多節能減排啊!咱們的腦袋都是四缸的,就他是兩缸!”
白遠和開車的警察大毛一起狂笑,車子在公路上隨著笑聲顛了兩顛。
程宇的半邊臉頰上也隱隱約約被車子顛出一顆小酒窩兒,淺淺的。
三伏時節的暑氣洇透車窗,路邊的塵土都帶著燥熱的氣息,整個車廂像灶臺上的一隻大蒸籠。
大毛把窗戶下到一半兒,大夥兒跟著車一起吃土。
羅戰背銬的姿勢挺難受的,汗水嘩嘩地順著腋下流,跟程宇說:“忒熱,老子想脫衣服。”
程宇道:“脫了你更熱,膠皮椅子發黏,難受。”
羅戰說:“你幫我把襯衫釦子解開唄!”
羅戰坐在後排椅子上,坐得是老闆的位置,一會兒想喝水,一會兒要伸腿,那副大大咧咧吆喝人的架勢,真就跟大爺指揮手下一群保鏢似的。
程宇白了他一眼,伸手去給他解釦子。
他的手指碰到羅戰胸口汗溼的面板,從胸口到小腹,再到下腹,解開那一串釦子……
羅戰當時口特別渴,渾身的汗毛都壁立靜止了,垂頭看著程宇的手從自己胸口慢慢劃過。如此簡單的動作就能讓他跟做夢似的發飄,跟別人一起時,別人給他解釦子,從來沒有過這種恍惚到陶醉的感覺。
程宇也挺熱的,但是警服襯衫釦子系得嚴嚴實實,一絲多餘的肉也不給外人看,驕傲而禁慾的純淨氣質。
只有汗水不停地鑽出帽簷,淌過漂亮的鬢角,沿著脖頸的淡青色動脈遊走,亮晶晶的,讓羅戰那一路上拼命壓抑著想要一偏頭撲上去飽嘗一口的衝動……
9、歡樂之旅
一輛駛向監獄的押解車裡場面氣氛如何,其實是由被收押的那名犯人決定的。
要是押送某個窮兇極惡罪行昭彰的殺人放火犯,不僅警察需要荷槍實彈,囚犯也要腳鐐重刑加身,警囚之間虎視眈眈劍拔弩張的。
羅戰就不一樣了。
羅戰本來就不是重刑犯,一門心思惦記著認真改造、早日釋放呢。更何況,這車裡還坐著他心儀的小程警官。
他這人頗有老北京的市井煙火味兒,特別貧,身上沒有那種戾氣,霸道爽快但是不讓人發憷,而且跟誰都是自來熟,三句兩句就把對方繞進去了。
於是,這一路的前半程,簡直是幾個警察有生以來最歡樂的一趟押送犯人之旅。
羅戰一路上不停嘴地跟幾個警察八卦,講他們黑道上當年的幾樁大案小案。
什麼“柳巷衚衕暗娼集體失蹤案”,“某老闆貴賓樓離奇墜空事件”,“龍潭湖貓臉兒浮屍案”,“建國門公交自燃爆炸案”……很多事情小警察們都不清楚破案的內情,被唬得一愣一愣。
羅戰又講小時候混跡於西四八大胡同的各種奇聞異事。
羊肉衚衕的白水羊頭吊子湯,磚塔衚衕的佛葬舍利塔,石老孃衚衕裡的鬼影子小腳老產婆,燕山衛衚衕殘留下來的前明朝錦衣衛鬧鬼遺宅……
大毛和白遠其實都不是本地人,完全不知道老皇城中的這些秘聞,聽得都入迷了,在車廂裡大呼小叫的。
就程宇不吭聲。
羅戰斜眼不停地瞟程宇,他說得喉嚨都快點火冒煙兒了,當然不是為了取悅前排坐的那倆二了吧唧的傢伙。
程宇這人是天生面部肌無力與表情障礙嗎?!
羅戰問:“羊頭吊子湯是什麼知道不?白水羊頭吃過沒?沒吃過吧!嘖嘖,吃過這個,那才叫一個三月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