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裡也升起一層雨煙,「一個前任CEO,除了抓著最後一點股份苟延殘喘,哪裡還有心思和力氣去管這些?」
子千渾身僵硬。微微顫抖的睫影下,兩點淡墨寫盡驚疑。
「你果然沒令我失望,這麼快就爬到一個需要眾人仰視你的高度。」失措如子千,亦能聽出那一分揶揄,「先是V護著你,現在連S也幫你。看來,你是個很受聖誕老人眷顧的孩子。」
「……是Simon?」
「Simon原本就是董事會主席。執行長的任免,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憑他的手段,要對付一個小小的主編,又哪裡是難題?」
「那為什……」
後邊的話,湮沒在梯子上急躁的腳步聲裡。
兩個人就在死一般的沉默裡倉皇對視。頃刻,來人向子千走過去,隔了數米駐足,動了動唇,似是欲語。
「我先走一步。打擾了。」子千迅速起身,疾步走出門,將所有驚惶掩得乾淨。
「子千!」
他沒聽到似的,很快讓自己遠離了那慌亂的聲音。
走出很遠很遠,遠到再也看不見莊園的一磚一瓦時,子千停下來。胸口如被重擊,幾乎忘了呼吸。秋風不息,帶著蕭索掠過,有點乾澀。
子千站在那裡,眼淚痛痛快快地流了下來。
無力地半躺著,任憑外面那人山崩一般地砸門。
「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了……」自語喃喃,不知這揶揄是對他,還是對己。
「子千,你先開門。」
「你走吧!」屋裡人對著那門大吼一聲,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
「你先開門。」那人不依不饒。
子千拖著疲軟的雙腿,慢慢走到門後,在上面不輕不重扣了一下。外面立即停止了砸門,一裡一外,突然安靜。透過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隱約能感受到那人發出的細微聲響。
「你走吧。我們不要像打打鬧鬧的小兒女,你繼續演完你那場戲,我還是追求我的光明。列車的雙軌,是不可能相遇的。」
「上午的事,我可以解釋……」
「不用了,真的。」子千忍住心底悲涼,深吸了一口氣,「夢碎時會難受,不過是因為人不是隻會思考,不會心痛的蘆葦……」
「如果只是一個夢,既然早都已經碎了,哪裡又有二度夢碎?你的託辭,不過是自欺罷了。」
子千怔住了,腦際開始下起綿綿秋雨,有些迷濛。
「如果只是一個夢,那麼全世界的人要麼白日做夢,要麼頭枕黃粱。既然大家都一樣,還有什麼善惡之別,黑白之分?你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完美的夢,換了誰都無可厚非……」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要在一起,你和我會有多少不能解決的問題?且不說上午的事……還會重複多少次……今天倒下一個袁主編,明天還會站起來千千萬萬個王主編張主編。」
外邊安靜片刻,子千卻覺得靜寂了很久很久,久到快要失去知覺。
「你是因為今早的事恨我嗎?昨晚,我喝醉了……我認定被你發了紅牌,思維就亂了,靈魂也失控了……我今天必須告訴你,這顆靈魂早就脫離我的控制,從屬於你。是要自己留著,還是要拿來送人,我任你處置。不過——如果是前者,你能不能不要裝作不在乎?」
子千把臉貼上木門,緊緊閉上眼,濡溼的睫毛瑟瑟發抖。
「至於那一紙認定,你現在就該安心。我們可以去美國,去加拿大,去荷蘭,去梵蒂岡……」
「有時我會覺得,你像個孩子一樣任性。」口吻似是自嘲,又似嘆息,「你忘了,我們還有父母。」
「如果沒有家族仇恨,沒有周圍的異議呢?」
「可惜你說的,都只是巴別塔上的美好幻境。」絕望在心底長成了繁盛的荒草,「現在的你我,一個斷足,一個折翼,誰也救不了誰。」
「那就在一起,共用足翼。」
子千似被電擊,腦際千軍萬馬,傾城而過。
人生原本悲慘,要麼不在乎餘年應何度,要麼人比秋意還蕭索。
抬起顫抖的手,子千緩緩開啟了門。
子千臉貼著玻璃,看著窗外急速閃過的風景,感到迷惘。
一節車廂,大多是返校的高校學子,流淌其間的,是恰能與家人共度中秋差強人意的情緒。朝氣蓬勃的笑映在窗玻璃上,就像驕陽下女孩子輕揚的裙襬一樣飛揚。耳畔的笑語或爭辯,是孩子們稍縱即逝的單純快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