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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
「如果是為了他,書墨還是不用說了。」
「一個女人,從14歲起,每年飛十幾次巴黎,其中有兩次只是為了她所熱愛的時裝週。」書墨看著對方有些迷濛的眼,目光不即不離,「皮具只用PRADA,香水只用Channel,紅酒只喝武當王和卡波多的傑作。每年暑假,跟朋友去夏威夷瘋上半個月,然後是義大利,愛爾蘭,瑞士,冰島……最後飛回亞洲,去北海道泡溫泉,到明洞吃刀切面。」
想必14歲之前足跡已踏遍天朝,子千在心底道。
「16歲開始學平面設計,常常翹課飛到老頭子在巴黎那邊的子公司跟牛人見面,其實,不過是為了偷酒喝。」
「你真的很喜歡,也很擅長品紅酒。不過,我更希望你能坦率些。」今天遇到太多事,子千已身心俱憊,再沒有力氣去猜度什麼。
「我是想告訴你,我只是一個俗人。」兩人靜靜對視,眸子裡是各有千秋的波瀾微驚。「一個俗人,總是離不開所有俗人共有的病灶。比如貪慕虛榮,比如矯揉造作,比如對看上眼的人和物的偏執。」書墨心思交給了記憶,眼裡有淡淡的霧氣浮起,情緒似乎開始在霧失樓臺的飄渺中迷亂。
「這世上,又有幾個不是俗人呢。」
「不錯。可惜我們這兩個俗人,看上了同一瓶酒,同一款GUCCI。」
小夜曲戛然而止。子千找回視線的焦點,有些錯愕地看著對方。
「我向來不是大方的人。那些希望對方幸福,就要懂得放手的陳詞濫調,對我而言,不過是少男少女沉湎於失戀帶來的大劑量痛苦中時,給自己找個藉口放棄的廢話。」
琴聲在最後一句中再度揚起。琴師歪著脖子,跟每個人一樣,在自己的世界裡深湎。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曾經覺得莫名的告誡,如今都成了並非空穴來風的箴言。
「我是想警告你,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他,就儘早放棄。我雖然不會趁虛而入,卻也不喜歡在等待中浪費青春,消磨志氣。」
「書墨,你真是徹頭徹尾的俗人。」
夏日的夜空彷彿比別時更為清澈。銀河中無數恆星散落其中,便成了瑪蒂爾德脖子上耀眼項鍊的珍珠。
很多人相信,虛榮是女人的專利。只是,既然虛榮是誇大自己所擁有的,幻想自己所沒有的,那麼,愛情又何嘗不是虛榮?面對這樣一種原本承載了人類繁衍後代使命的情感,人也會因為保證自己後代足夠優異的天性,而偏愛跟自身相等或者比自身更高的外在和內在。
其實,人都一樣。
早已習以為常的樓下空地,似乎因了這一天繁雜的經歷,顯得有些生動。深夜的風很涼,在漫天的星光浸染下,捲起額前的亂髮,輕易產生站在船頭的錯覺。空氣中,好像也多了某種特別的味道,在酒精的摻和下,權且當作海的鹹腥。
「子千……」黑暗中飄來清冷的一句。
子千兀地打了個冷戰,迅速轉過身,對著路燈照不到的一個角落站定,極力控制心跳的頻率。
「子千,你終於回來了……」那人從陰影中踉蹌著走出來,一融進燈光的暈染裡,面龐上的線條立刻張狂出其特有的妖異。
第30章 山有木兮
望著那張半分迷茫,半分憔悴的臉,心漸漸平復下來。拼命搜尋想了很久的對白,半晌無果。只得走過去,托起那個搖搖晃晃的身影。
「你做什麼!」子千猛地推開那人。酸辣的酒氣已經染上了自己的唇,溼潤的部分,有著比酒更酸更辣的熱度和氣息。
再去看那人時,已成了縮成一團的黑影,伏在牆邊一動不動,像是傳送帶上掉下來的錫兵。子千莫名心亂,不敢再靠近。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明明醉成了一團爛泥,卻還口齒清晰地揹著這麼一句。
風涼,依舊習習,拍在臉上,宛若掛著水珠的草地。路旁香樟的細碎陰影旁若無人地搖擺著,像個患了孤獨症的孩子,無聲自語。
子千的心便疼起來,就像洋蔥燻著眼睛。緩緩走過去,吃力地扶起那人,心裡想著,無月的一夜,人應該會冷靜一點罷。
睡夢正朦朧的時候,子千感覺到身體覆上了一層被子。張開眼,發現自己歪斜地坐在椅子裡,一抬頭便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
「這樣睡覺會著涼,還是回到床上睡吧。」清淡如舊的聲音。
子千瞥了一眼狹窄的床,回望那人,眸子裡是色彩的繁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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