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道以後的生活是否要這樣過下去。持續到永遠。
我啜泣,然後他過來擁抱我,貼著我的耳廓說話,他說想給我一個小孩子。
但現在的我不想要孩子。我感覺到他正在擁抱我,緊緊地,但我害怕轉身正對他,因為會看見他眼睛中的溫柔,我知道他也曾如此溫暖地凝視陸皚。那副身體內的情感不是專屬於我的,也曾經有人擁有過。
他曾經用現在抱我的這雙手、這份力度、這份溫暖去擁抱陸皚。
我知道他深愛我,愛我超越了他自己,我連這個也痛恨,我痛恨他因為深愛我而把自己陷入了泥沼,被兩邊拉扯、快要撕開。如果他沒有選擇我,他便不用如此辛苦,也許我倆都不用如此辛苦。
他自虐地對待自己,竟然也讓我痛恨。
我不知道拿來盛載愛的空間還剩多少,我變成了惡毒的、討厭的女人。
我想他觸控我,告訴我不是這樣的;我也不想讓他觸控我,發現我內心的醜陋。
我們無助得像對孩子,只能任性地擁抱著一起,明知道不能改變任何東西。
擁抱沒有溫暖到任何一個人。
我曾經凝視他,凝視坐在巴士上靠窗的位置的男人。
灑下來的陽光把他的頭髮映得金黃,那時候他看起來多帥氣,他看著我,笑得多好看、多自信。
但我想,那樣的眼神跟那樣的笑容不屬於我,也不屬於這個時刻,這分這秒。
如果不是為了我而留在香港,他早身處義大利的豔陽之下。
這男人屬於那地方,那些人群之中,他應當如此神色飛揚,而不是跟我互相折磨。
但他是我的一部份,在遇見他時,他便變成了我的一部份。
我有好幾次想問,他是不是這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但我怕,這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不是我。
***
兩個月過去了,我再見到陸皚。
我會注意到陸皚,是因為我先注意到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很高、衣衫不整,他不是白領,他只穿T恤跟牛仔褲,有頹廢的帥勁,活像個流氓。我一開始以為他是附近的小混混,但他是個叫人留下深刻印像的人。
有時我在廚房準備晚飯,從那窗子看出去,會看見那男人在公寓附近徘徊。
不知出自什麼樣的直覺,我留意起他,我肯定他不是小混混。
他在監視著可可,可能還包括我。
我不知道可可有沒有察覺到那男人,我沒有問。
可可曾經向我提過他監獄中認識的朋友,其中不乏黑社會,有個叫哈雷的人——我沒有見過他,甚至沒有見過他的照片,但聽可可說,他長得很不錯,是牢中的頭頭,現在還一直想可可去義大利幫手打理“生意”。
有時我替可可接起響個不停的手機,會聽到那遠方的男人,像我們認識很久般,叫我“大嫂”。
那個監視我們的男人很可能是警察。
如果可可是要搞和黑社會的勾當,那他就不用如此艱辛地每天奔波了。我很相信他。
但那活像個流氓般的警察則不然,他似乎深信繼續跟蹤可可就會有重要線索。
我三天兩頭就看見他的身影。他不介意被別人知道,可可不在乎他,我卻很難不去在意。
我擔心他把我們早已一塌糊塗的生活變得更一塌糊塗。
當他跟蹤可可,我偶爾會不自覺地跟在他身後。
也因此,我再見到陸皚。
陸皚跟在可可身後。
他總是在等待。
彷佛等待是他工作的一部份、生命的一部份。他等待可可。
他像總是知道可可在那裡出現,他在車站等,一輛又一輛過去,其中一輛會有可可步下來。他遠遠跟在可可身後,跟著他四處去。在可可坐上車的時候,他便駕車尾隨著巴士、小巴、計程車。
但他只是跟隨,保持不多不少的距離,看著可可的背影,也從不上前攀談。
一直到可可回家,他便在樓下站好一陣子,然後才離去。
日復一日、日復一日。
他沒放棄過,而可可把他視作透明。我看著他,他看著可可。我看著可可,他看著可可。
直到我很懷疑我們三人,是否永遠要這樣下去。
有一天,我準備好晚飯,下樓,走到燈柱下那個男人面前。
那男人叼著一根菸,無畏無懼,甚至還帶點興味地看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