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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或任何一個適合她氣質的地方。
我愛她,我深愛她。
我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愛她,超越了我自己。
我記起之前被那男人強暴,那段日子我總是遲遲不換下西裝,或索性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溜躂到深夜,確定JUDE已上床睡了,我才回家。因為我沒辦法解釋為什麼夏天、而且在家的時候要穿長袖衣物,我更不能解釋為什麼身上滿是瘀傷。
我們之間的話題漸少、交談漸少,我有時猜測這是否因為她知道我突然辭職是另有內情、或其實她一直知道我跟陸皚的關係…這樣的猜測讓我害怕得連指尖都抖起來,卻又矛盾地鬆口氣。
當我喝了過多咖啡時,自個兒在家中找了半小時,最後才找出過敏的藥膏。
當我半夜胃痛想找點熱東西吃時,開啟冰箱只有蛋黃醬跟幾罐快過期的啤酒。
不知怎樣發生的,但就是發生了,我們住在同一間屋子卻像兩個陌生人。
直到有一天,我照常在頭痛到受不了才爬上床睡覺。我攝手攝腳,像個小偷般小心地翻開被子,鑽進去,我儘量不碰到她,怕會吵醒她卻忘了多久沒有觸碰她。
背對背地睡,中間卻隔了空隙。
然後我感覺到床的微微震動,我轉過身去,看見黑暗中,那雙細弱的肩膀在顫動。
她在啜泣,蜷得像顆小蝦米,無助得像個孩子。
我突然理解了。
她是讓我活的人,陸皚則是讓我活下去的人。
我知道我傷害她了,傷得很深,也許我們不知道這樣的傷口是何時產生,又是何時擴大的,卻伴隨著我們每下呼吸而隱隱抽痛,像有病了。我把她攬過來,擁抱她,用力地擁抱她。
我想殺死自己,把我僅有的一絲毫暖意從血管中抽出來,全部給她。
她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啜泣,我等待她的顫抖漸漸減弱、平息。我的嘴唇貼著她的耳殼,問她要不要辭職、想不想要一個小寶寶,這樣她就可以在家中照顧我們的孩子,孩子會很像她、非常像她,像她一般有氣質、清秀、溫柔而善良,我雖然想最好不要像我,但如果像我也不錯,因為當我不在她身邊時,至少孩子身上部份的我陪著她。
她依舊什麼都沒說。
我知道她什麼都不需要,不需要那一紙證書、不需要華麗的婚禮、不需要性愛也不需要一個像我們的小孩子。她需要我,只需要我,想要回原原本本的辛可。
那個剛好抽到坐她旁邊的高中同學,那個上課總是在睡覺的男孩。
我記得她的淡淡髮香、我記得她的長髮下露出的耳廓、我記得她藍色百褶裙、我記得她握著自動鉛筆的手指,我記得她看著我時、臉頰上的紅暈。我卻不記得把自己遺留在那裡了。
她的肩胛骨比幼鳥的翅膀還脆弱。
我怕我找不回那個辛可還給她。
九、雙棲動物(辛可) 下
隔天的早上,一切沒改變,我準時出門準時搭上小巴。
小巴開動,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灑在臉頰上,我應該感到溫暖,但我只感到陽光是冷的。
它是冷的、我則比它更冷,因為我絲毫感覺不到暖意。
額角頂在玻璃上,刺眼的陽光讓眼角發白,什麼東西都看不到。
我開始幻想起義大利現在的時份是如何的?
現在會是陽光普照的夏季,日正當空的正午,我站在一望無際的果園之中,身邊全是不同深淺的綠、還有光的橘色剪影,我舉步維艱但眼睛充滿笑意,絲毫不以此為苦,我捲起了褲管,手中抓住飽滿的西西里血橙。我看見遠處的哈雷,他移著籬笆在抽菸、在他旁邊的是阿心,他一臉無聊地拋著柳丁,眼睛因為陽光太燦爛而眯起來。
我想起那通電話。
我想起那頭肥豬的沙啞聲音,像有人在他喉嚨放了張沙紙。
他說:你近來好嗎?小貓咪,我看不太好。
他胸有成竹地等待我為了照片而主動找他,因為我終究發現會這樣做的人只有他,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自滿令我想吐。他叫我去找陸皚,我的姘夫來拿一百萬去買那些照片。我想吐。他說不找陸皚的原因是不夠好玩,因為陸皚看起來不在乎再被揭發同性戀的事,我則不同,因為我有個女人,他說那是個很可愛的女人,我不會想傷她的心。他說可能還會找我,待一百萬花得七七八八,他會再來找我,那個時候我就可以直接向JUDE出櫃,或再問陸皚拿錢塞住他的嘴。我想吐。我想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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