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他背過雙手,在腰部位置,由內抓住床罩,繼而反折,披到肩上,如此重複,疊了四層。
床罩的花邊,耷拉在薛適的腳踝處。層疊的銀色絨布,從肩膀開始,向下四散開來,最終蔓延成了曲折的裙襬。在薛適眼中,自己就像是穿上了鳳袍一般,瑰麗萬分。
戲服扮上,遊戲便開始了。雙人床即是舞臺,薛適就是演員,這絕對不需觀眾的遊戲,貼切地講,則更像是薛適自臆出來的獨角戲。
更為羞愧的是,薛適為自己設定的角色,全是女性。意外落難的公主,法力消盡的女妖,遭人陷害的王后……起初,薛適都是一副雍容典雅的模樣,或擺弄身姿,或翩翩起舞。突然,災禍降臨,歹人來襲,薛適繞著雙人床,打圈逃跑,嬌柔抵抗,匍匐翻轉,終遭囚禁。
薛適抱著膝蓋,
靜靜地坐在床腳,等著命中註定的英雄,前來搭救。終於,那強健有力的壯士凌空出現,殺入敵後。薛適焦灼遙望,守候祈禱,最終盼來對方,得到了救助,而後,便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每一場戲,套路都是一樣的。英雄,也必然都是威猛勇敢的男士。即便是在薛適的臆想中,這鐵打不變的規律,自然也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
這遊戲如此有趣,薛適總是欲罷不能。一場戲下來,若還有時間,那就即刻上演第二場。而母親,則總在薛適玩得酣暢之時,突然闖入。
一見母親,薛適便即刻停住了所有動作,立馬坐在床上,佯裝沒事。這最後的一絲羞愧感,源於何處?薛適尚知,自己是個男孩,不該將自己幻想成女生。這麼一點微弱的自覺,薛適還是有的。
沐浴過後的傅雪萍,用浴巾將將裹著身體,表露的四肢,緩緩散發著熱氣,而關鍵部位,則半遮半掩,春光乍現。
在傅雪萍眼中,對於兒子,恐怕也沒有性別的概念。她將浴巾直接摘下,在薛適面前大方裸體,慢慢挑選著,那些粉味濃重的內衣褲……
薛適看著母親的身體,唯一在意的,便是她小腹上,那道深邃醜陋的疤痕。對於答案,薛適早已從父親抱怨的口中聽過無數次了,他知道,那是母親剖腹生產後,所留下的永久印記。
對於這無端的傷害,薛適很是自責,他盯著那疤痕,閉口不言。而他腦中盤算的,則是剛剛被中斷的劇情。他默默期盼著下一個獨處的時刻,心裡,反覆演練著即將上映的戲碼……
九五年一月,春節前夕。
松花江麵包車內,除卻正在開車的薛勤勝,唯一的乘客,便是薛適了。
薛適窩在副駕中,刻意將頭撇向另一側。與父親在如此狹小的空間中獨處,這讓薛適十分不安。
望向窗外,路邊的積雪仍顯得厚重緊實。坐在緩慢前行的麵包車中,耳邊持續著車輪碾過雪層的“嘎吱”聲響。薛適沉浸在毫無話語的噪音中,完全不覺尷尬。
突然,薛勤勝加快了速度。薛適扭頭看前方,見路邊出現了一個高挑女子的背影,那女子大幅度地扭動著兩胯,一雙長腿只穿了薄薄的黑絲襪,交疊成一線的高跟鞋印記,在雪地上清晰蔓延著。
薛勤勝踩下油門,麵包車加速行駛到女人身旁,接近時,車又放慢了速度,與女人同步徐行著。薛勤勝不顧前方,使勁轉過頭,直直盯著女人的身體。待腦袋幾近扭斷之時,薛勤勝才不舍地回過了身,齜著牙大聲感嘆道:“長得真他媽不錯。”
r》 “我不覺得。”身旁的薛適,即刻潑了父親一盆冷水。
首先,薛適認為,在父親眼中,除了母親,絕不該有別的女人。其次,薛適確實不懂得女性的魅力何在。也不知是因為年幼,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女性,於當時的薛適而言,是完全沒有吸引力的。
那一句冷淡否認,聽得薛勤勝皺緊了眉頭,咬著牙狠狠罵道:“你懂個屁!”
薛適抿起了嘴唇,看著窗外,很是委屈。
薛勤勝沒注意到兒子的反應,徑自斷言道:“那女的,肯定是妓…女。”
薛適聽了,不想接話,但猶豫了一番,還是禮貌性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她是?”
薛勤勝得意地嗤笑一聲,他點上一根菸,吐出了一團濃重的煙霧,繼而說道:“是不是妓…女我一看就知道。”
薛適天生肺弱,懼怕煙燻。他咳了一聲,看著窗外過往的女人,心中調侃道,在你心裡,所有女人都是妓…女。
薛勤勝繼續吞吐著煙霧,薛適則謹慎地控制著氣息,父子二人沉默不語。
少許,薛勤勝主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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