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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分開時,二人深情地對望了許久,薛適才極其不捨地下了公車。他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只覺身心都沉浸在濃郁的甜蜜之中,雙眼就像被蜂蜜糊住一般,看哪都泛著金光,看什麼都是甜的。
非典時期的北京城,每個角落都洋溢著浪漫,各地盡是情侶幽會的好去處。那段短暫的時日,薛適和蔣勝傑幾乎天天碰面。城內的景區,他們逛了個遍,因遊客稀少,自然也閒適得多。
遊玩是愜意的,但兩人心中,卻有更多親暱的渴求。然而,作為同志情侶,對於旁人的嫌惡眼光,仍是相當恐懼。尤其是蔣勝傑,即便是在公園的幽靜處,也不敢與薛適牽手。於是,隱蔽角落,自然成了二人尋覓的目標。
首先列入考量的,是王府井的新東安商場。
商場的生意依舊慘淡。薛適和蔣勝傑各處閒逛,悄摸
四下張望,好似竊賊踩點一般。最後,二人走進商場角落的逃生樓梯間,終於找到了適合幽會的私密地點。
那間樓梯很少有人進來。地上一層至地下一層這一段空間,是由四折階梯構成的。四折三迂迴,便形成了正中那層的視線死角。即便外人闖入,二人也有充裕的時間逃跑。
薛適與蔣勝傑站在樓梯夾層間,迫不及待地緊緊相擁。薛適感受著對方的溫熱,僅僅是擁抱,就已然令他心醉神迷了。蔣勝傑給予的親吻都過於甜蜜,薛適極度渴求,卻總不敢輕易嘗試。
就這樣文質彬彬地親暱許久後,蔣勝傑故作羞愧狀,自稱難以忍受,遂褪去外褲,露出了堅硬的下…體。
薛適初見,心中嗤笑陣陣。蔣勝傑的傢伙頗為瘦小,如主人那樣纖細,卻沒有那般修長。而且,蔣勝傑下…體的懸韌帶貌似有些問題,它無法翹起,只是直直地衝著地面。
二人在幽黑的空間內,相互愛撫,各自達到高…潮。事畢,理好衣裝,又戀戀不捨地親暱一陣,才靜悄悄地離去了。
這樓梯間共去了幾次,倒是忘了。只記得最後那次,薛適與蔣勝傑正擁吻到火熱處,樓上突然傳出了鐵門被急躁推開的刺耳聲響。二人打個激靈,薛適躥往地下,蔣勝傑也邁開長腿,卻向樓上跑去了。待那闖入的清潔女工走遠後,二人探頭探腦地重回夾層,忐忑相聚,卻已沒了親暱的心思。
薛適不斷尋摸著與那樓梯間相似的場景,最終竟念起了自己少時的居所,文竹園。
某日,薛適與蔣勝傑騎著各自的腳踏車,沿永涓溪內側,一路笑鬧不斷,悠哉行至了文竹園小區。
那裡的環境,變得更加破舊不堪了。樓前堆放的廚餘垃圾早已冒出了頭,各式汙物散落在外,招來了成群的飛蟲。不知誰家的裝修廢料,混著許多破碎磚木,就那麼攤在牆根,很是難堪。薛適想起兒時,那些熱心的居委會大媽,恐怕現在,都已是老得管不動了。
爬上樓外的階梯,二人就站在1013窗邊的平臺上。薛適站定不動,直直盯著眼前的自家陽臺,暗自悲嘆。這曾經甜蜜的小家,已由父母租給了他人。薛適想回來獨居的夢想,也早就徹底破滅了。
蔣勝傑溫柔地撫上了薛適的肩膀,薛適回頭,才見這破舊的樓房,竟多餘地安上了電子防控門。
薛適向四周望去,不見絲毫人影。少頃,有居民從樓內走出,開啟防控門,二人才順勢擠了進去。
殘破的樓道內再無他人。待頭頂懸著的聲控燈滅去後,薛適牽著蔣勝傑的手,悄聲穿過漆黑狹長的走廊,乘上了過道盡頭的電梯。薛適原是住在一層的,鮮少搭乘,他盯著陌生的樓層按鈕,下意識地選擇了九層。
走出電梯,
循著光亮,二人站在樓道一側的窗邊,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遠處偶爾傳來飄渺的腳步聲,蔣勝傑總是先放開薛適,再向窗外望去,裝出一副看風景的模樣。
蔣勝傑不知道,薛適選的這地方,很少有人敢靠近。
薛適瞥對方一眼,輕笑一聲,繼而,他將腦袋直直伸出窗外,望向樓下二層的平臺。其上鋪滿的啤酒瓶碎片閃著光芒,像是在低吟呼喚一般。
薛適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當年,我一個好朋友的媽媽,回家看到丈夫和情人躺在床上,她就從這兒,九層,跳下去自殺了。就死在那個平臺上喲……”
蔣勝傑轉頭,略顯驚恐地盯著薛適。突然,遠處又傳來門板碰撞的聲響,格外真切。蔣勝傑打了個冷顫,拽住薛適低聲說道:“咱換個地兒吧。”
薛適淡漠一笑,直向幽黑的過道深處走去。這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