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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孽天使 上卷　第53章　不眠之夜

已經記不起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也記不起，他那讓人心碎的…最後的表情。

撲倒在床上，覺得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樣。

已經哭不出來了。

白慘慘的燈光從頭頂下照下來，照在自己的身上，愈發地沒有了生氣。顫抖著，舉起手，在燈光下檢視自己面板的顏色，卻發現，是死屍一般的灰白。

我的玉卿…再也不會回來了。

再也…不回來了嗎…忽然覺得，一切都不怎麼真實了。

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然後咧著嘴，笑了。

是夢呢…都是夢。

林鬱青用力搖了搖頭，似乎這樣，就能把眼前白慘慘的世界搖掉。

忽然撲到床上，顫巍巍地，把被子抱了起來：“我要堆一個玉卿…嘿嘿，堆一個玉卿。”

手抖得像患了老年痴呆症的老人。

嘿嘿…就要堆好了。玉卿睡著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呢…嘿嘿。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臉。

一張甜甜地、沉睡著的熟悉面容，噓，別說話，玉卿睡著了呢…長長的睫毛還在夢裡微微顫動著，在臉上投下了淡淡的陰影。

嘿嘿，我的玉卿好迷人吶…讓我親一下吧！啊不行，你在睡著呢，呵呵，那，抱著你好嗎…

林鬱青笑了，輕輕地湊過去，閉上眼睛，將“玉卿”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唔，冷嗎？什麼，想讓我也進去？門都沒有，明天還要上課呢，你要累死我啊…

猛然想起，明天，是週六了。

林鬱青惡狠狠地搖了搖頭，似乎這樣一切就按照自己導演的那樣進行下去了：“嘿嘿，乖，睡吧，好好睡。”

閉上眼，緊緊抱住。

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懷裡柔軟的物體裡。

“疼嗎…我輕一點。”林鬱青夢囈一般地說著，把手抽了出來，在被子上輕輕拍著。

玉卿…疼嗎…

該死…我…我在哭什麼呢…

猛地把頭扎進被子裡，想把不爭氣的眼淚吸掉。

可是，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像個孩子那樣，大哭了。

直到哭得全身痠麻，哭到手指抽搐得不能伸開…還是停不下來。

我的玉卿…

我親手送走了…我的玉卿嗎…

我的玉卿……

世界，顛倒了，錯亂了，黯淡了。

忽然之間，什麼也不想要，只想狠狠地抱住自己心裡想的那個人，咬破他的面板，吸乾他的血…

我不想讓你走。

我要你回來。

玉卿，我要你回來回來回來！！！！

我要你…回來……

恍然發覺，自己有多麼可笑。

明明就是自私的動物，為什麼，還要扮演高尚的神…

癱倒在床上，大睜著雙眼，呼吸著，帶著玉卿溫度的空氣。屋裡的每一寸地方，都有玉卿的手碰過的痕跡，枕頭上、被褥上…到處都是玉卿的氣息，到處！

林鬱青幾乎要窒息了。

想逃走，想從這個裝滿了甜蜜噩夢的籠子裡逃走！

拉開門，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結果愣住了。

逃？往哪裡逃…

眼前，是一面鏡子。

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慘白，頭髮蓬亂，還有一雙通紅的眼睛…不是玉卿，不是我的玉卿啊…

怎麼辦…現在，連鏡子也不能照了呢。

林鬱青苦笑了。

大笑了。

當然是用袖子，緊緊地捂住了嘴。

手心，都快要被自己咬出了血來。

回到房間裡，關上門。

腦海裡蹦出了一些片斷，一些話語…到最後，變成了三個字：

我活該。

彷彿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意識，開始漸漸地清醒起來。

玉卿走了，再也不會回來。

林鬱青告訴自己。

心口，忽然傳來撕裂一般的劇痛。

強行按住，再說一遍。

玉卿再也不會回來了。

巨大的絕望，如黑暗的潮水，將自己淹沒。

閉上眼，讓這種冰冷，漸漸滲入到自己的靈魂裡，成為內心黑暗的一部分。

然後，變得習慣。

我要習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