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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偶爾一兩聲地夾帶著鼻音的吸氣聲。
“扔了吧。”蘇子成突然說。
他將顏色鮮豔的橙子全都掃到床下,再三兩下將沒開封的信撕掉,惟獨將那袋瓜子肉抓在手裡,彷彿狠不下心丟掉。
“你……”楚凡看著一個個橙子在地上滾來滾去,不由怒火攀升:“你這是不知好歹!我不知道你和你父親的關係怎麼樣,但是你這麼糟蹋他的心意也太不孝了!”
蘇子成愣了下,大聲吼:“關你什麼事!滾出去!”
這次換楚凡愣住了,他從沒見過如此無恥的人,做錯事卻還氣勢洶洶。
“怪不得你會有這個下場,我要不是可憐你的父親,才懶得幫這些忙,你知不知道他為了你,變賣所有的家當,就為了你這個無恥的殺人犯,連房子和果園也抵押給銀行,你還有點良心嗎?”楚凡鄙夷地說。
見他像被戳中痛處般咬著牙沈默,楚凡再加了句:“好!我現在就走,省得看到你礙眼,這些東西我會一樣不少的寄回去給你父親。”
楚凡說完就彎下腰,去撿那一個個沾上灰塵的鮮橙,他突然記起,在鄉下家裡的後院也有一棵橙樹。每當到秋天時,樹上便掛著飽滿的橙子,遠處看去,像一個個黃中帶紅的小燈籠,想到這,他每撿起一個橙子就更看輕蘇子成一些。
當把橙子全撿起來放回盒子中後,就去拿蘇子成手裡的那袋瓜子,哪知道他緊抓著不放,氣憤的楚凡一下用力過猛,透明的塑膠袋被扯開了一道口子,然後瓜子肉便灑在了床和地上。
蘇子成見狀,顧不得那麼多,便用雙手在床上摸索起來,焦急的模樣像掉了什麼寶貝。因為腿不能動,他連腰都無法直起來,最後也只能靠在床上為難的看著楚凡。
因為光線的關係,蘇子成在他的心裡一直是面目模糊的,直到這一刻,才有了具體點的形象。那是一雙深陷的眼窩,黑白分明的眼眸,浮上一層難堪和哀傷後,竟像是一灘死水突然變成了靈動的小溪。
楚凡暗暗嘆口氣,想著何必與一個殘疾人計較,便彎下腰去,在地上撿著那一顆顆細小的瓜子。
“我媽媽是個漂亮的女人,但卻一點也沒耐心,在她沒改嫁以前,爸爸經常一有空就剝好瓜子,盛在小碗裡,讓她可以邊打麻將順手拿來吃,也因為他的關係,我從來沒吃過有殼的瓜子。”他的聲音突然從上方傳來。
楚凡頓了下,繼續低頭撿著瓜子。
“可後來她跟別人的男人走了,爸爸除了喝酒和動手打我之外,再也沒剝過瓜子了……”蘇子成聲音越說越低。
柔柔的燈光下,年邁的老人鞠著腰,坐在桌邊用粗糙的手慢慢剝著瓜子,也許是一整夜,也許要更長的時間,才有這麼一袋瓜子肉。像麻雀的舌頭般小小的瓜子,一顆顆承載著為人父親的心意,穿過了多少橋樑和道路,才抵達遠方遊子的手中。
莫名的,楚凡的心有點酸,他將撿好的瓜子捧在手中,遞了過去。
蘇子成似乎不太習慣向人道謝,低著臉朝他點了點頭,便用手接了過去。也就是在這時,寬大袖口滑落,楚凡清楚的看到,他手腕上有一圈圈被勒出來的傷痕。
“你在這過得好嗎?”楚凡問完就後悔了,在他有點驚訝地眼光下轉過身說:“我還有事,要先回去了。”
出了牢房後楚凡甩甩頭,有點氣自己多事,但無論一個人犯多重的罪,也不應該受到虐待。想通這點,他沒有像上次那樣立刻離開,而是朝監獄長的辦公室走去。
“你說的是五五九一?”監獄長看著檔案,連頭也沒抬。
“是的。”楚凡答。
“哦,他的罪行足可以被判死刑,雖然因為殘廢而輕判了,但像這樣的變態在監獄裡該有什麼樣的生活?”監獄長諷刺地反問他,合起檔案後又說:“你難道不知道嗎?在監獄裡最讓人看不起的,就是因為這種罪犯行為而進來的人。”
“那……難道監獄裡有沒有人權了嗎?”楚凡蹙起眉來。
“你認為他的行為能算得上是人嗎?你又是以什麼身份在這裡提出質問?”監獄長說。
楚凡被反駁得啞口無言,碰了一鼻子灰的他,只能默默地退了出去。
百葉窗透進的光,映在監獄長嚴謹的制服上,只見門合上後,他拿起了電話撥了內線:“五五九一的事你們看緊點,剛有人到我這投訴了,不管你們怎麼做,我不希望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這時,楚凡在接待處注意到一個少年,因為他染著誇張的頭髮,正在和接待處的職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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