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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楚凡連連道謝,拿著檔案挑個偏僻的位置坐下。
天花上的吊扇緩緩轉著,深褐色的厚紙皮封面,上面印著蘇子成的名字和身份編號,這是楚凡剛在委託書上假冒他簽名調出來的。他知道自己的行為等於違法,甚至脫離了一個律師的正常軌道,可是,心中總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促使他必須這麼做。
沒想到蘇子成的閱歷算得上豐富,十六歲便因為暴力,被強制送入男童院教育,十八歲剛成年,便因為偷竊留下了案底。有黑社會背景,三度進過監獄,都是因為暴力被判刑三個月到一年不等。
楚凡看完後有點無奈,如果他是法官,對蘇子成的印象一定打大折扣,更何況檔案上還寫著,在法庭時蘇子成親口承認自己是同性戀,難怪當時陪審團會一致裁定罪名成立。
忽然,他合起檔案時好像感覺手腕隱隱作痛,蘇子成留下的手印像是有生命般,無時無刻地控訴著怨念。歸還檔案後,楚凡有點迫不及待的趕往醫院,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已經對這個人漸漸有了記掛。
淺淺的夕陽從窗簾縫中溜進來,像一道橫槓劃過他的鼻樑,讓原本憔悴的無關多了分立體感,楚凡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睡著的模樣。很安靜,也很安詳,睫毛一根根乖巧的翹著,二十八歲的男人,睡覺時像個靦腆的少年。
距離上次見他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剛才無意中聽到護士說,因為被強行插入試管餵食,蘇子成在知道無法自殺後,已經肯主動吃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楚凡沒有叫醒他,而是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耐心地等待著。直到夕陽褪卻,沒開燈的病房漸漸陰暗,蘇子成才醒過來,當察覺到床邊還有其他時,他本能地揮起拳頭,卻因為左手被拷住的關係無法順利攻擊。
“是我。”楚凡說了聲,站起來開啟燈。
強烈的光線讓他眯起了眼,蘇子成不悅地道:“你來這幹嗎?”
楚凡坐回椅子上,手突然地就按在他的肩膀上,認真地說出了幾個字:“我能幫你。”
隔著鏡片,楚凡眼裡是不容質疑的堅定,沒由來的,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的蘇子成竟低下了頭。白茫茫的燈光映在白花花的病房裡,氣氛有點怪異,櫃子上的紅蘋果泛著香氣,為過於單調的場景添了些許色彩。
“你有什麼條件?”蘇子成問,不懂這個人為何要幫助一無所有的他。
“你只要誠實地回答我一個問題。”楚凡推推眼鏡說:“你到底有沒有性侵犯一個名字叫雷烈的男孩,並且親手殺死了他?”
“你會相信我說的話嗎?”蘇子成帶點嘲諷地反問,見他並不回答,又說:“我沒做過,當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這孩子已經死了。”
“現在,你滿意了嗎?請你履行承諾,將水果刀遞給我。”蘇子成冷冷地道,見他還是不動,便說:“放心,我會在你離開後才動手,不會牽連到你的。”
楚凡其實從剛才就一直觀察著他的臉,想從那些細微的表情中判斷這個人是否在說謊,可是無論或者是神態或者語氣,他無法找到一絲破綻。當聽見蘇子成最後那句話時,他不禁楞了下,難道這個人以為他所說的幫忙就是讓他死?
“你誤會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楚凡解釋著。
沒想到蘇子成聽完後勃然大怒,瞪著他說:“你騙我!”
楚凡無視他的怒氣,從公事包裡拿出一份檔案,飛快地在上面寫了幾行字,然後遞了過去:“這是委託書,你在上面籤個名,以後我就是你的辯護律師。”
彷彿聽到天下間最可笑的笑話,蘇子成一手扯過那張紙,被拷住一隻手的他無法撕爛,只能把委託書在手裡抓成一團,然後狠狠地朝他的臉砸去。
“你滾!”蘇子成朝他吼。
澎湃激昂的旋律,隨著音樂節拍閃耀的燈光,舞池中猶如妖魔般瘋狂的男女,在糜爛而墮落的黑夜裡搖擺。
楚凡要了杯啤酒,在吧檯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也許人們來到這裡是為了娛樂,但對他而言,卻是思考的好地方。看著迷亂的場景,一幕幕猶如走馬燈般的在上映,放在面前的酒他一口沒喝,彷彿是置身於事外的旁觀者,與紙醉金迷的酒吧格格不入。
他不是一個容易激動的人,經歷過現實的磨練,早熟的心已然波瀾不驚。可剛才在醫院裡,他動了氣,蘇子成不信任的眼光和怒吼,讓他有種備受打擊的感覺。
這個被判無期徒刑的罪犯,不但沒有像浮木般抓緊他不放,而是像垃圾般棄之不及,實在是有點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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