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頁)
可對於母親的質疑,我矢口否認:“霍家人個個出類拔萃,兒子我怕是站在一旁自慚形穢。”
“臭小子,又同我貧嘴。”電話那頭傳來嘆笑聲。
“Miss章,我明天下午的班機。”
“我也不勉強你多留幾日,今晚來吃頓飯吧,算是為你餞行。”
“好的。”我沒法拒絕。母親是個開明至極的女人,不論見與不見,我與霍家人是牽扯不清了,與其耿耿於懷,還不如過往不計,希望與霍均森的交集能到此為止,我需要讓自己的情緒復原。
4
這還的確是個名副其實的家庭聚餐,母親喜歡泰國菜,於是大家圍著咖哩汁其樂融融。雖有點不習慣面對一桌前一週還未曾謀面過的“家人”作親密無間狀,但也並不覺得勉強。
直到上菜,霍昀森也沒有到場,他的缺席令我多少放鬆了許多,至少可以保證自己不失態地演完全場。我承認,經過那一晚,穩定的心性發生動搖,就像食物變質,竄了味的東西吃下去總會覺得不安……
對方從現在起,已不是一個可以隨意擺脫的陌生人了,照目前看,他與我或多或少有了某種家族形式上的牽連。糊塗過後,我開始意識到那場“意外”的主因在自己身上,我的風流顯然用錯了地方,也招惹了一些不必要的難堪,內疚的陰影短期內很難抹煞,所以只有透過自我調整儘量漠視和遺忘,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方法。
其實,並不是我真的不夠大方理性,只是有些問題直面起來並不如想象得坦蕩,況且我也絕不是一個對自己沒有要求、不懂劃分人際界限的人。
這次聚餐一併邀請了霍家的世交──香江富商周建霖一家三口,餐桌上,華萊士對我讚許有嘉,這引起了所有在座人士的關注與附合,也包括周家千金周晴,她向我頻送秋波,行動相當大膽洋派。
她一邊優雅地調均各類醬和香料,一邊主動坐近:“震函,聽說你在斯坦福專攻工程學,怎麼卻做起了傳媒業?”
礙於一桌子家長,我也不得不認真應付:“跨行業是需要冒險的,但其實多數領域並非完全沒有關聯,何況,媒體各界華商友人給足面子,自然就走穩了。過了創業期壓力驟減,等一切上正軌,便也不覺得傳媒是非常難為的事業。”場面話我一向說得很圓,男人不能酸氣,但不能錯過任何樹口碑的良機。
“這隻能說明震函你八面玲瓏。”
我笑:“還是第一次得到這樣的評價。”不過,很客觀。
“我在法國學了三年現代美術史,一點前途都沒有。”
難怪氣質是絕佳的,但我知道像周晴這樣家境無憂的女子說這樣的話,並不是真心的,她內在的優越感應該比任何人都強。
她接著問:“聽說你明天就要飛回加州?”
“是啊,公司需要我儘快趕回去,只能提前結束香港之行,今天是特向大家來告別的。”
“如果改日我去舊金山度假,可否來探望你哪?”再明顯不過的示好,作為男人必須識相,要緊關頭誠心實意地接受小姐們的好意。
“那可真是榮幸啊。”
周晴被逗樂,我卻已察覺一直“循規蹈矩”坐一旁的霍昀齊聽了我們的對話之後在暗自偷笑,還趁無人注意時衝我擠眉弄眼,壓低聲音揶揄:“人氣極旺啊震函,好比最近的道瓊斯指數,有望破新高。”
我被她的幽默感染,在舉止上不禁更為鬆弛一些。
突然,阿齊回頭揚起手,佯裝生氣地衝外頭走進來的年輕人輕嚷:“老錢,你怎麼不通報就來啦?不像話。”
一個略顯老成的大男孩穩健地走到餐桌邊,恭敬地向長輩們打過招呼後,笑眯眯地回應:“是阿森批准過的。”
“好啊,居然跟老哥串通一氣。”阿齊親密地起身上前攬住他的手臂,然後對我介紹,“震函,這是我男朋友錢永。”
“幸會。”我們握一記手。
“難怪阿齊說她一下子就白撿了一位樣樣出眾的大哥,猛得意一陣。”錢永取笑女友。美好健康的女孩理應配殷實的大好青年,有時候,世上的公平事倒也不只一兩件。
“昀森呢?怎麼還不見他來?本來說八點到的。”母親意外地插口問道。
“他正是讓我來向章阿姨和周伯伯道歉,好像是大學有事急召他回去幫忙。”
“嘿,真不夠意思,也不親自來講,最近老哥搞得神秘兮兮的。”阿齊稍不滿,“敢情家裡人還比不上學校那些人重要?”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