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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同七年前沒什麼變化呢,林御風暗自想,他卻不知道,曾經的林朝陽又是如何的驕揚跋扈,至少在去新上之前的林朝陽,絕沒有半分病態,他只會把別人搞得精神分裂,如同流氓般,鬍子拉碴的跑來跑去號稱維護世界和平。
林御風記得的是自殺後,林朝陽對他笑的極為燦爛說:“掙夠六十萬以後,你要死我給你提供參考。”
那樣的笑容,燦爛迷人要讓人心灰意冷,是誰也模仿不出來的。
他老老實實的走進去,彎彎腰,很恭敬的叫了一聲“林先生”。
林朝陽把臉抬起來,現出削尖的下巴與上翹的嘴角…………如果不是因為面色冷淡,那樣的唇形總會給人一種異常溫暖的錯覺。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青金有什麼事情麼。”
林御風想了想,一件件報上來,無論大小還是瑣碎,他本也不是不是這麼繁瑣的人,只是碰到林朝陽就分不清到底該說些什麼,腦袋裡亂的什麼也不容細想,當年他遇見林朝陽就是這樣,七年後他還是這樣。
林朝陽聽了他這樣毫無重點的彙報,不禁皺了眉,將他打斷:“你知道我問的是誰,還需要我挑明來說麼?”
他這才覺醒似的說:“啊,少爺在你走後做了手術,眼角膜雖然配型,但終歸是培育的,不如自然生長的好,所以視力很低,眼鏡可能是脫不掉了……”
林朝陽再次打斷他:“那就行了,你先去吧。”
他有些不明白了,突然覺得失望起來,還是小心問了一句:“那林先生不回葛宅麼?”
林朝陽極為果斷道:“不了,我下午的機票,在這裡呆一會也該走了。”
林御風不敢再說什麼,輕輕退出去,只留下林朝陽一個人。
他坐在那裡仍是淡然,有一種慘淡無比的冷漠,心裡卻是不淡然的,嘴角習慣性勾起一點笑來,這笑苦而自嘲,笑給自己看,他低下頭來,細碎的劉海垂了些遮住眼睛,自言自語道:“你仍是不肯退一步麼。”
是的,他七年前匆匆離開,七,是一個輪迴的數字,他想只要江越肯找他,便回來。什麼愛恨恩怨全部拋開,他林朝陽要的不過是江越一點點真正的妥協。
嘴上說的不在意,他仍是有幾分過於頑強的倨傲呢,不肯認輸,但他沒有來,自離開後再沒有來。
手輕輕放在電話上,他又笑了笑,將手移開。七年來平凡無奇的生活磨平了林朝陽犀利的稜角,再深刻的仇恨也會買葬在時間的灰塵裡,如同愛情。
便這樣,一直坐到天微微亮起來,淺淺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總讓人不寒而慄。他本是果斷堅決的男人,此次卻優柔寡斷起來。
他不知江越的手也放在電話上,同樣猶豫著,他也不知道,江越在他離去之後絕找他,不過是因為他不願在強迫,他要等待,等待林朝陽自己回來。
他不知道的太多,以至於錯過太多的機會而苦苦等待了一個輪迴的時間。
他不知道,當他關上門,慢慢走出夜城的時候,電話想了起來。
出了夜城,林朝陽緩步走上大街,是早晨,街上下了些霧,迷迷濛濛間,總把人看不真切。林朝陽冷聲笑了出來,果然人總是太愛看重自己。
腳上一片寒涼,彷彿光腳踩在石頭上,再不願意邁步出去。
這一走,不知道又要過幾年才會回來。
朝陽哥……朝陽哥……
他記得那個人初識時如同少年一般,圍著他哥啊哥的叫,還喜歡用那種故作的天真騙取他的信任,然後狠狠將他的自尊踩在腳下。
林朝陽低下頭來,匆匆走過街景,下午五點的飛機,他還有將近十個小時的停留,壓抑的霧埋入眼中,但他再沒掉過淚,他說:都是老男人了,哭起來怪難看的。
朝陽哥……朝陽哥……
林朝陽暗自嘲笑那種年輕狂妄的心性再不在了,他感覺自己垂垂老矣。
朝陽哥……朝陽哥……
他抬起頭頭向前走,如同行走在夢境,漫無目的。
長而遠的路那頭,匆匆跑來一個人影,敞開的白色風衣在身後左右飛舞,像兩片畸形的翅膀…………看不清面目卻急切的跑過來。
林朝陽眯起眼睛,漸漸將那人的面目看清楚了,他笑笑,腳上的步子停下來,他轉了身,向回走。
那個人的腳步聲急促而凌亂,漸漸在耳邊近了,白色的風衣慢慢落下來在身側,呼吸亂的像一團麻,林朝陽感到他身上蒸騰的熱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