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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向你介紹,約翰,這位是羅倫斯·布羅戴斯。」坐下之後,葛斯曼微笑的繼續對育斯特進行無心的摧殘,「你旁邊那位是傑希·坎貝爾,全國最好的心臟外科醫師……對了,你女兒不是有先天心臟病?」
僅管各自由於不同的理由,育斯特和坎貝爾的臉色卻同時變了。
「約翰,如果艾蜜莉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找傑希……」葛斯曼正要接著說下去,布羅戴斯很快的從盤中拿了一片Pecorino樣乳酪,淋上無花果醬,塞進他嘴裡。「你不是餓了?好吃。」
如果換來數秒的寂靜。之後,坎貝爾突然笑了出來,「哈哈哈!」他為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香檳,仰頭一口氣喝光。
「怎麼了?」葛斯曼不明就裡的問了。
「沒什麼。」坎貝爾微笑著說:「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的一個重要副手:胸腔外科的史密斯醫生要離開了,得儘快找人才,不然,我以後休息的時間恐怕會變少。」
「……原來如此。」布羅戴斯看了臉幾乎貼著桌面的育斯特一眼,故意緩緩的說:「我以為你今天要介紹一個人給我們認識。」
「怎麼可能,別開玩笑。」坎貝爾的表情好像聽到全世界最荒謬的話,「我最近上床的物件非常乏善可陳,而且猥瑣、卑鄙,越來越惹人嫌惡。所以——」他雙手一攤,「我決定換床伴,以後再也不會和那傢伙見面了。」
接著他站起來,看看錶,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打球的時間到了,我們走。」
布羅戴斯依舊坐著,數秒之後,他語氣溫和、十分體貼的邀請育斯特說:「……育斯特先生,有這個榮幸邀請您一起來嗎?」
「這位先生剛才不是說他另外有事?還是別耽誤他的寶貴時間。」育斯特還來不及開口,坎貝爾便插嘴;之後他轉身對育斯特客套的點個頭,冷冷的說:「很感謝認識您。相信今後我們不會在見面。」
「約翰,怎麼?你的狗死了嗎?」
COSTCO的出納:蘇珊·華森用力的敲了敲九號收銀枱的桌面,育斯特才嚇一跳似的猛然抬起頭。看見他的臉,蘇珊愣了半天:那張臉不僅憔悴,更非常哀悽;讓她不由得脫口而出。
「什麼狗死了?……我沒有養狗。」育斯特以微弱的聲音說:「請……請問有什麼事?」
「你這臺收銀機的帳有問題。」蘇珊拿著一份電腦列印的帳目,「你最好再核對一下。」
育斯特接下帳目,看了兩遍才找出錯誤的地方在哪裡,「我好像把幾筆折價券的金額列了兩次,讓我修改一下,等等……」他開啟抽屜準備拿出系統磁卡好進行修正;低下頭,看到放在所有廉價文具之間,一個精緻的藍絲絨盒子顯得格外顯眼,心中一陣刺痛。
「快一點,就差你這臺收銀機的帳。」
育斯特默默的進入系統,先調出錯誤的帳目、選取重複計算的專案,接著手有些顫抖的,按下清除鍵。「好了。」他將正確的帳目印出,交給蘇珊。
「約翰,你難道不清楚經理特別盯你?別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認真點。再打混,小心被開除。」蘇珊收下帳目,依舊瞪了育斯特一眼,「死氣沉沉的,真不知道你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想什麼?育斯特不知道自己還能想什麼;他能從Lounge Bar回來工作已經是一種奇蹟。深吸一口氣,他再度開啟抽屜,艱難的將藍絲絨盒子拿出來,握在手裡。
中午,當坎貝爾等人離開之後,育斯特繼續垂著頭、坐在餐桌前。他其實一刻也不想逗留,但是他的雙腿發軟,根本站不起來。幾分鐘之後,侍者用銀盤端著一個藍絲絨盒子走過來,赫然發現只剩他一個人,「坎貝爾醫生是暫時離席、還是已經離開了?」
育斯特幽幽的說:「離開了,不會再回來。」
接著,侍者面有難色的告訴他,藍絲絨盒是坎貝爾事先準備好,要他們隨著正餐一起送過來;這下他們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您是坎貝爾醫生的朋友,可以請您將東西交還給他嗎?」說完,便把半強迫的將盒子塞在育斯特手裡。
那個藍絲絨盒彷彿是一方聖水,將他這個深陷煉獄的鬼怪侵蝕燃燒。
沉重的謊言終於揭穿。理論上來說,卸下心中大石應該會讓人鬆一口氣才對,但育斯特卻感覺更沉重。不只如此,他才發現自己就像之前的錯誤帳目一樣,簡單的化為烏有。兩個星期的纏綿、三十多年來的人生,原來是這麼沒有價值,就像被火燒滅的灰燼,風吹之後一點也不剩。他知道是自己說謊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