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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也縮到軟榻上,頭歪在肩膀上,又要睡過去。
羅聖乾直起身,揉了揉眼角。他向來哀愁不過心,什麼煩惱、愁苦、悲傷統統與他絕緣。人生苦短,他每天在人間與地獄的通道中穿梭,見慣生死訣別,再沒什麼值得他去為難自己。
可現在,他看著這個與自己相識十幾年的人,心口竟似被開了一道口,再滴進一滴鹽酸,火辣綿長地痛著。
羅聖乾呆立了一陣,回身輕手輕腳自床鋪上拿過一床涼被,小心翼翼地給安平蓋上。
安平受了震動,不安地動了下身子,含糊地瀉出一句夢囈:“媽,我要回家……”
羅聖乾抬眼望他,許久暗歎一聲,踮著腳尖走出去。
二十三
二十三
推開放映室的門,巨大的寬幅螢幕上,安平窩在軟榻上的身影一覽無遺。
齊榮釗立在螢幕前,也不知站了多久。羅聖乾走過去,他仍舊緊盯著幕布,眼珠沒有錯開分毫。
“放他走吧。”羅聖乾走到他身旁,頗為疲憊地道:“繼續呆在這裡,等不到手術那天,他就會把自己弄死。”
他等了良久,齊榮釗仍是一語不發,羅聖乾不免火大,“喂,啞巴了?你說話呀?把人搞成這樣,你就縮頭烏龜了,面不敢見話不敢說?”
齊榮釗皺了皺眉心,淡淡地道:“你想讓我說什麼?說我的至交,什麼時候成了別人的說客?”
“齊榮釗,你腦子壞掉了是吧?!”
羅聖乾怒不可抑制,急的來回轉圈,指著他恨恨地道:“我這是再幫你你明不明白?你以為把他綁在這裡條件好、醫療好、伺候的好,可你怎麼不看看他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才三週就瘦成一幅骷髏架子,體質虛弱精神恍惚不說,連羞恥心都沒有了。你要讓他在你跟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喉結消失、聲音變細、毛髮減少甚至性慾減退、乳房發育,你覺得他還能活下去?就算活下去也是一具行屍走肉,你喜歡的安平早死了!”
齊榮釗不滿地看他一眼。羅聖乾翻著白眼回瞪他。
“我不管,作為一名醫生我有責任保護我的病人。不管你樂不樂意,安平一定要離開。我會親自跟蹤治療,保證誤不了你的事。所以他回家的事,你也絕對絕對也不許插手!”
羅聖乾吼完便摔門出去,根本不給齊榮釗反駁的機會。
齊榮釗揉一下額角,再抬起眼時,那一臉的淡漠如被澆注了高熱的鐵水,頃刻開裂融化,濃濃的不捨和困惑,漂浮到破裂的冰層表面。
他走到螢幕前,手指一遍遍留戀不捨地撫摸安平的面頰,眸底浮光幽轉,密密地灑在安平身上。
“安平……”他將額頭抵在安平的鬢邊,極輕極輕地呼喚著。
一直到坐上飛機,安平還不敢相信,他確實可以回家了。若不是美萍在一旁的玩鬧聲太過真實,他真的疑心自己是在夢遊。
那晚齊榮釗來到他的臥房,告訴他明天就送他回家,他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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