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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我歐陽家世代書香門第,民國時才迫於生計轉為儒商。只是我現在不敢隨便拽文說句,我怕我當年強行被塞的文章段落都被我給張冠李戴地記岔了。所以哪天我要是腦抽了忽然蹦出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詩詞來,你可多擔待著點兒。”
孟維忍不住笑了,沉浸在他說的“歐陽”那二字,不覺搖頭晃腦地念叨著:“歐陽雋坤,歐陽……雋坤……”
“列祖列宗一直到我祖父這輩都姓‘歐陽’,可我家老爺子圖省事非要跑步追上現代化程序,就給縮成了單姓‘歐’。”歐雋坤見他對自己的姓氏頗感興趣,於是補充說道。
談起家史,孟維也有樂於分享的掌故:“聽我爺爺說,我祖上南遷之前是內務府上三旗包衣,那時候的姓氏是在孟後面加個‘佳’字,稱‘孟佳氏’,據說祖上有人做過康熙皇帝身邊的頭等侍衛。”孟維說到這裡,很是得意地仰頭看歐雋坤:“怎麼樣?威風不威風?”
歐雋坤樂了,說:“頭等侍衛聽起來是風光,可是內務府包衣說到底就是皇家奴才呀,你嘚瑟什麼?和我書香門第歐陽家比,你們家都不夠提的。”
孟維本想拿祖上的榮耀壓過歐雋坤一頭,哪裡知道反被他釜底抽薪了一回,很是不甘心:“你們老歐陽家書香門第必然是要謀求功名,歸根結底不還是一樣給封建地主階級謀福利?哼!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孟維不服氣的嘴巴嘟起來都快可以掛秤砣了,歐雋坤只微微笑著不再辯駁,預設他這回扳回一局。
二人融入三五成群的遊人之中,徜徉於無邊春色,時有被風吹落的桃花忽而簌簌飄散,如一場粉色柔雪揮灑滿身,孟維手快,顧不得自己發上沾的花瓣,舉手便趁歐雋坤不注意偷拍了好幾張。
他只覺得,如若這旖旎的春景是一幅絹本設色的山水畫,那麼歐雋坤必須是那使其靈動的畫中人。
歐雋坤快步從樹下穿過,又拉住他把頭上身上的花瓣耐心撣落,只是對上他的臉時莫名笑了起來。孟維只覺得他這樣必定不懷好意,可也琢磨不出緣由。
穿過綠油油的修竹院落,便到了一處設有水榭曲橋的小花園,四周遊廊呈環抱狀,依照山勢高低而建,時而上坡,時而下坡,遊廊一側圍牆外則是碧鈺山腳,白色的圍牆上做得雕鏤的木窗,一步一景,妙趣橫生。
孟維見廊子下一株鬱鬱蔥蔥的芭蕉長勢喜人,便向歐雋坤建議:“你可以在你那四合院的後院窗下種一兩株芭蕉。夏天夜裡用來聽雨眠,天晴悶熱的時候看到綠而肥碩的芭蕉也會覺得自然涼爽,‘繞身無數青羅扇,風不來時也自涼。’嘛。”
歐雋坤則不以為然,緩緩搖頭說:“可是古人一直認為雨打芭蕉,夜不成寐,什麼‘悽苦愁損,點滴霖淫,不慣起來聽’。”
孟維大致猜出他想說的可能是李清照的《添字採桑子》,只是沒想到一向看來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歐雋坤總時不時地看到事物消極的一面,便說:“愁苦不愁苦說到底是聽雨人自己的問題,心裡甜,便覺得雨聲綿綿安然入眠,心裡苦,則成‘離人心上秋’,即使沒有芭蕉,窗外風雨颼颼誰也擋不住。”
歐雋坤聞言,只淡然一笑,並不作答。
午飯時間,孟維把歐雋坤帶去一處僻靜的院落,參天槐樹遮蓋之下是一方小亭,亭中石桌石凳齊備,完全是天然的用餐地點。
孟維細心地把石桌石凳都擦拭乾淨,又在石桌上擺開可口的家常飯菜和一應筷子杯碟。歐雋坤一看只有三個菜就嫌棄太少,孟維說:“出門在外,歐陽大叔你就別太挑剔啦。魚香肉絲、椒鹽平菇,紅燒排骨每一樣都是你喜聞樂見的,再說米飯充足,放心管飽。”
用餐的地方時而能聽到風吹葉動的沙沙聲響,油然帶來湧動的清新之感。此時一對兒灰喜鵲悠然飄落,端端靜靜地站在地上看他們,孟維笑眯眯地和兩隻喜鵲對視了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彎腰投餵碎食給它們。
喜鵲起初驚得飛起,復又落下小心銜起食物,一躍藏入枝葉之間。
孟維正仰首在茂葉繁枝之間尋找喜鵲的下落,忽然一片陰影從對面壓了過來。
歐雋坤帥氣的臉龐與他湊得極近,烏亮的眸子柔情脈脈,孟維不禁笑了,下意識地抿了抿唇,就準備迎上去……
“這就飽暖思淫慾了?”歐雋坤忽然間壞笑了起來,手指從他眉間輕輕拂過,再次攤開時,掌心裡躺著一小瓣桃花。
他這才明白過來,一定是剛才在桃花樹下行走時無意沾在眉間的……可是一個大男人眉心莫名沾了桃花瓣該是多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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