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頁)
雖然勤奮,但日漸趨高的物價還是讓他無法承受。
徐禮揹著女人蹲在牆角啃白饅頭就豆腐乳,旁邊的攤主忍不住問他,“你吃這麼點夠嗎?”
徐禮點頭,難得的扯開嘴角,點點頭,“夠的。”
那人看著徐禮捏在手裡的最後小半塊饅頭,上面只有幾滴腐乳汁,忍不住把自己的飯菜端出來,“試試看我的吧。”
徐禮開口,還是那樣子,“夠的。”
營養品一袋袋的拎回家,女人臉上浮現紅潤,一日三餐也多了話題,多是圍繞著孩子,無比幸福。
鄰居因為女人的懷孕也漸漸有了接觸。
一切都在改變。
家像家,人像人。
陣痛在凌晨時分,那天生意出奇的好,他回去很晚。
還沒進門就被鄰居一把攔住,“快去醫院,你老婆要生了,我老婆她們才把小珊送去醫院,就在105醫院,趕緊過去。你也是,怎麼不買個手機,多誤事,她們都去不短一會兒了。”
他應聲,快步回家翻出錢,鎖好門,捨不得打車,徒步跑向醫院。
他跑的很快,很用力,渾身使不完的勁。
王姍姍因為沒交押金和手術費被院方拒絕手術,以宮口未開為由安排在過道上踱步。
徐禮去的時候看見她疼的全身是汗,衣服溼成一片,頭髮也被浸的結成團貼在臉上脖子上,好似剛剛從水裡撈出一樣。
身邊的鄰居心疼的看著她,嘴裡罵著喪德的醫院,緊緊扶著。
押金2000,手術費4000。
徐禮用最快速度繳清費用,好讓她儘早脫離苦痛。
他緊張,緊張到無以復加,比第一次打架、第一次砍人、第一次反抗他父親、第一次靠近季秉桓都還要緊張數倍。
他以前總是豁出去,敢拼敢博,因為他知道他只是一個人,也只有一個人。
可是就在現在,門的另一邊有他的牽絆,從此不再孤獨。
這是一種微妙的感覺,打斷骨連著筋。
沒有任何一個人讓他嘗試過這種感覺,他有過牽掛,有過執著,有過深愛,有過不捨,但都是他單方面虛無的無知感情。
這些無知的感情壓的他喘不過氣,讓他跌進萬丈深淵,萬劫不復。
當從不被認可的感情變成互相需求,他體驗了比從前更深刻的自己。
就像他不自覺看到那的那句話一樣,每個人,所處的環境不同,人生的經歷不同,從事的職業不同,但凡福禍相依,總是苦樂摻半。
只要從容處世,看淡得失,積極努力地發掘生活中美好的一面,幸福的感覺就會不請自來。
空調不冷不熱的開著,伴著咻咻的風聲,讓人不安穩。
他面色緊繃,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凳上。
撕心裂肺的叫喊不時從門內傳來,聲聲觸動。
兩個多小時門上始終亮著“手術中”的紅色燈牌。
冰冷的白色大門,從內推開,走出白衣白帽的冰冷醫生,冷漠而面無表情的對他說,“病人難產,大出血,你去補繳費用,我們再搶救。”
徐禮厭惡白色,、他父親、黃毛、老王在被白色帷幔下被掩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些人突然消失不見;徐禮在那一刻崩潰;甚至致命。
他苦苦堅守的夢;在一瞬間瀕臨瓦解;強撐的內心世界;在一剎那崩潰破裂;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逝去;內心跌進冰窟;極致寒冷;碎落一地;看不見一縷陽光;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因而消沉;等待下一個盼頭的出現;抑或是消沉到底;荒度一生。
白色從他身邊奪走一個又一個盼頭,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推他無助;進而無奈;陷入自己內心深淵;無法自拔。曾經。
白色讓他窒息。
壹萬伍千元整。
遠遠超出他的承受能力範圍。
醫院那邊不繳費不手術,他心急如焚,借是借不到的,周圍的住家和他們一樣,朝不保夕,貧困度日,大家誰都不比誰要好,他只能靠自己。
徐禮想到那塊手錶,季秉桓當年為他特別訂製的限量版,錶帶內刻著他的名字,一小塊夠像他們這樣生活在生活最底層的螻蟻好好的活上個三五年。
他小心翼翼的翻出手錶,鑲鑽的錶帶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詭異寒冷的光。
徐禮沒有多想,他要救女人,救他們的孩子,救他自己。
只當壹萬伍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