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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眠。
分明前天還纏綿繾綣,他看著我說怕愛我到難以自治,變成control freak。
但眼下予勳在躲我,我找不到他。
他從來這樣。
大二時葉灝彤追過予勳,處處聯絡不到他,電話打到我這裡,氣勢洶洶,“江嘉穎,你把蘇予勳藏到哪裡去?他不回郵件不回簡訊不回臉書留言,電話也全都是語音信箱。”
我莫名其妙,但想起似乎有陣子不見他,發簡訊問他是不是太忙,才剛發出就收到回信,“我很好,在躲她;千萬替我保密。”
和他一起泡圖書館,看他收發郵件,偶爾朋友託他做些不緊要事,他掃過一眼就拖進垃圾郵件,我問他不用回覆麼,他撓頭笑說,“不知道怎麼拒絕所以只好不回,他們也懂,反正無關緊要,不回應就是了。”
無關緊要的定義從不包括我,再沒營養的對話予勳也會陪著我繼續,但現在我被刻意忽略。
如果他曾不吝給予我溫柔,為什麼現在要全收走?
果然我是存不住稿的or2
23。#江同學論作死的最佳姿勢#
我需要予勳,或者尼古丁。
在客廳連call他兩次都是無人接聽,只好轉向後者求助。
還沒到樓下就要開始點火,但抖著手半天打不著。
面前遞過來一支燒了一半的煙,抬眼發現是那個眼熟的姑娘,我道謝。
借她煙點燃,重重吸一口。
她忽然開口,“我叫Eleanor,想不想一起喝一杯?”
我有些受寵若驚,習慣性要拒絕,她眯著眼,“放心,我們是同類。我喜歡同性,你也是。”
奇怪的人。
…
才七點,我們是唯一的顧客。
她問我名字,來自哪裡,有沒有兄弟姐妹,一一交代完,輪到我問她。
“我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哦不,我曾有一個雙胞胎兄弟,他過世一年多了,我總是忘記。”
我說,“我很抱歉。你們感情一定很好。雙胞胎總是這樣。”
“並不;七歲時,我父母離婚後我們就分開,而且,”她停了一下,“他是個瘋子。”
她啜一口酒,嘴唇上沾了點紅色,笑得開心,似乎很享受那個味道。
她點的是血腥瑪麗,予勳和我嘗過一次,毫無意外地噴出來,配料裡有大量的西紅柿汁,胡椒粉,還有Tobasco辣椒醬。
我從沒見過人喜歡喝那款酒,但Eleanor表情享受,好像什麼瓊漿玉液,我問她為什麼喜歡,她笑說,“我需要一點維生素C。飲食不規律,總要平衡健康。”
接下來的對話集中在她已過世的兄弟身上,說他很偏執,外形高大,內心卻脆弱,還是個會畫畫的瘋子,最後在一個仲夏夜自殺身亡,總算不用再為禍人間。
她說得事不關己,我不知如何應答,只好一個勁喝酒,於是她嘆了口氣,“你果然什麼都不知道。”
我沒有兄弟姐妹,更沒有瘋了的兄弟姐妹,當然不知道這種至親去世,反而鬆一口氣的感覺。
…
用吸管吸盡最後一點酒,冰塊喀喀作響。
她的血腥瑪麗剩小半杯,說不想再喝,於是我們在門口告別。
予勳說,不信有人能喝兩口以上血腥瑪麗,於是我簡訊告知他,“遇到一個姑娘,差點喝掉整杯bloody mary。”
我空腹飲酒腳步略浮,好在不遠處就有粵菜館,可以打包食物回家。
等待時盯著手機螢幕發呆,沒有迴音。又下意識發了簡訊給予勳,說我很想他,請他回電。
看到葉灝彤獨身一人進來,也點了食物打包,之後坐到我旁邊的凳子上。
空間窄小而尷尬,我隱約聽她說了聲“恭喜”,聲音冰冷,但並無奚落。
驚詫抬頭看她,她目光閃爍,輕聲說,“我以前太沖動。。。總之恭喜,蘇予勳下過很大功夫追你,希望你們都好。”
當中似乎掩去了一個飛快的“抱歉”,我愣了愣才記得說,“謝謝,過去的就過去吧。”
剛好外賣做好,拎了就走。
真是諷刺。
我的宿敵向我道恭喜,但我最好的朋友,以及男朋友,甚至不願同我說話。
…
回到家拆開外賣,才發現原來點的同予勳在的那天差不多,鮮蝦餃,叉燒腸粉,臘味蘿蔔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