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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倒不覺得有什麼,聶源是極其不爽,總是抱怨怎麼能讓他這樣的人才來做這種事。
我擠兌他,說不是你當初要死要活一定要加入學生會的麼。
其實大學生活很是無聊,有的時候想不出來要去哪裡,就會去圖書館搶位子,基本不是去看書或是寫論文,而是佔個好位子睡覺。
有的時候我甚至可以在打球休息時,坐在球場旁聽歌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這樣空虛乏悶的日子總會給我一種我的人生還沒有開始的錯覺。
和沈言澤之間也再無任何深度交流,上了大學後總是難得碰上他一次,這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無疑是件好事。
比較緊張的日子大概也就是期末考試前兩天,周圍的人都在四處借筆記,考試前夕則是都伏案急筆做小抄。
大學裡考試不像以前都是兩天全部考完,而是今天考一門,過兩天再考一門,這樣大概所有科目考完得花上半個月。
考英語前聶源要我考試時把答案用簡訊發給他,他英語一向不好。
而以前一向是優等生的我高數也是靠了他才勉強及格。
這讓從不作弊的我心裡蒙上了小小的陰影,只是這陰影在看到成績的那一剎那就煙消雲散了。
考最後一門之前沈言澤跟我打了個電話(我接起電話的瞬間突然想起我們有好久都沒有透過電流講過話了),跟我說買回去的火車票的事。
平時在學校還可以互相躲著,可是回家還是得一起回,不能讓父母看出任何破綻。
他說他們外聯部有些事情還要辦,可能得晚幾天才能離校,我說那就按你的時間吧,我無所謂,然後他又問我們誰去買。
我說我今天去買吧,正好聶源今天也去買票。他沈默了一下,又說道那麻煩你了,就掛了電話。
在春運高峰期之前買火車票是件痛苦的差事,我和聶源花了一個小時才排到視窗前買了票,之後又各自回去清東西。
聶源是按正常時間回去,他走之前還非要我去送他。我說又不是生死離別,我不馬上也就回去了嗎?
他翻翻眼:“你當我真是捨不得你啊,我是行李太多拿不動。”(他有整整一大箱都是髒衣服,這孽障除了內衣和襪子從不洗衣服,穿髒了就直接塞進箱子裡準備帶回去給洗,他衣服足夠多)
我也翻翻眼:“苦力我就更不會當了。”
我嫌麻煩硬是不肯去送他(S大離火車站特遠,我又很暈車),最後還是他一個人去的火車站,走之前他怨怨地對我說:“哼,你會遭報應的!”
沒想到我還真遭報應了。
寢室裡的其他三位也都各自回家了,那幾天寢室裡就只有我一個人。要離校的前一天下午我不知道是在那得瑟什麼,一手拿著一大摞書一手攀著上鋪的梯子(我們寢室也是那種四張上鋪床,下面則是各自的書桌和衣櫃),一個腳滑就給摔了下去。
立刻空曠的寢室裡就發出我落地的沈重響聲,本來在我手上的那摞書也落了一地。
落地那一霎那右腿散出一股鑽心的疼痛,我連喊都喊不出來。我攤在地上想要爬起來,可是身體只要稍一移動就會扯到右腿,疼得我腦袋一陣空白。
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回去一定要把聶源那張烏鴉嘴給縫起來。
然後就想到得打電話叫人,我右腿八成是骨折了。現在這時候學校人基本都走空了,我也只能打給沈言澤,可是我抬頭看著我放在書桌上的手機,第一次發覺原來兩米的直線距離是如此遙遠。
我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只好先靠著對鋪的櫃子上先坐一下,看待會腿會不會好一點。
人在受傷和生病時,是心理防線最脆弱的時候。尤其當一個人忍受傷痛時,連平時最鄙視那種淡淡的哀傷調調的人都會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我一個人癱坐在寢室冰冷的水泥地上,腿很痛,胳膊肘也擦破了皮,我忽然覺得很無助,一種沒由來的難過吞噬了我。
我又試著扶住一旁床鋪梯子的鋼架看能否站起來,扯動右腿時又疼得我頹然放棄。
然後我眼淚就流出來了,我很快用袖口擦去。
我自己的親弟弟對我做那種事的時候我都沒有哭,現在不過是從上鋪摔了下來,居然哭了,太丟臉了。
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機身在木質桌面上震動發出的響聲格外大。我只能盯著它看,直到它停止震動。
過了一會它又震動起來。
我從身旁散落的書中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