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天,宴會將從下午三點一直開到半夜。
雖然公司明確要求每位員工都必須出席忘年會,但並沒有要求出席的時間。畢竟場地有限,上百名員工不可能同時擠在一起,還是流動起來比較科學。
張毅澤不是很喜歡人多的地方。人多必然嘈雜,以他以往的經驗,無論是同學會還是舞會,無論站在多麼不顯眼的地方,總會有人注意到他。他們會端著食物和飲料過來,以天氣或者氣氛為由頭展開話題,最後變成單方面的傾訴。
最近張毅澤不喜歡聽人傾訴——這種“叛逆”的情緒在他漫長的二十八年人生中還是首次出現——嚴格說來,是不喜歡有人在耳邊一直說話。因為那會打擾他的思路。
我也是會思考問題的啊!張毅澤好幾次想直接告訴那些找他訴苦的人,但是習慣了光聽不說話的大腦,無法正確地匯出語言和情緒,結果就是他只能面無表情地在內心裡咆哮。
兩個多月過去,秦充已經完全淡出了自己的生活。當然,要說淡出,也沒有那麼絕對。
畢竟他們都在同一家公司,並不是說完全不能見面。每月一次的全員大會就能看到,在員工餐廳也能看到,偶爾下班能碰到他和同事一起出去吃飯。只是即便相遇了,對方也會迅速移開視線,就像不認識他一樣。
大多數時候是遠遠地看一兩眼。不知道是不是進入冬天后穿得多了些,總覺得本來就偏瘦的傢伙更顯得單薄,頭髮依然是毛茸茸的一團,染成亞麻色,襯得臉小小的。
秦充是屬於很有精神的那種,愛說話,愛笑,高興起來手舞足蹈,加上本來個子就不大,一點都看不出有二十六歲了。
但就算是這麼一個看上去好像完全沒有煩惱的傢伙,其實也會傷感,也會抱著酒杯深深地嘆息:學長是個很溫柔的人,我應該希望他幸福的,可是……
學長又有女朋友了,還說會帶出來給我看,我不想看,真的。
學長如果也喜歡男人,該有多好啊。
那些本該沉寂在記憶裡的話,那些本該拋之腦後的相處片段,事隔兩個多月再翻出來,原來還是會讓人心酸。
遠遠地看著他,我就滿足了嗎?張毅澤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也許趙閔文說得沒錯,我們會被慾望整個吞噬掉。遲早。
選擇晚上十點進入宴會會場,是經過他嚴密計算過的。
這個時間點,離宴會結束不到三小時,該喝醉的已經喝醉了,沒喝醉的多半也回去了,只是去露個臉籤個名再吃點東西,應該不會被多少人發現才是。
張毅澤貓起腰潛入,做賊一樣迅速而胡亂地拿了點吃的,背對著大廳找了個空著的位置坐下來,也不管周圍氣氛如何,先吃了再說。
下午放假,去書店蹲著打發了半天,回家後立刻睡了幾小時,什麼都沒吃,聞到食物的香味後才知道自己有多餓。
身後有不知道哪個部門的人在互相敬酒,說著口不對心的恭維話,聲浪一陣高過一陣。
也有人在打鬧,嬉笑,大步走動的時候甚至帶起了風。
張毅澤躬起身體吃東西,目不斜視地盯著盤子不放。
“秦充人呢?他還輸我三杯!”不知道誰在喊。
張毅澤的耳朵立刻如雷達探測到不明飛行物一般豎立起來。
“三杯算什麼?我這有五杯,五杯啊!”另一個人說。
“可惡,又被他尿遁逃跑了嗎?”
“走!衛生間去堵他!”
說話的幾個人一窩蜂地湧向側門的方向,張毅澤實在忍不住回頭,仰起脖子,眯起眼睛,想在會場找到那個因為賴酒而被人圍追堵截的人。
可惜哪裡都沒有。
他看不到。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看過了。
雖然就算碰面也不會說話,但在聽到對方名字,知道對方就在附近卻找不到人時,還是覺得失落。一開始就不該抱有希望,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張毅澤吃完不知道是晚餐還是宵夜的那一頓,將餐盤放回指定回收的地方,順便取了一小杯茶水漱口。就在他拿起大衣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被人從後面拉住了。
因為再怎麼說也是正式場合,張毅澤大衣裡穿的是一身暗灰色三件套的西裝,如今西裝的下襬正捏在一隻白皙的手中。
張毅澤眼皮跳了一下。
那個顏色讓他想到秦充的膚色。
秦充也很白,至少是他所見過面板最白的男性,只是不是眼前這種薄如雪的白,而是質地濃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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