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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午後不大忙的時候偷溜到新品推广部。沒有勇氣直接找人,也沒有勇氣從玻璃外偷窺,他抓了個路過的人問秦充在不在。
“秦充啊,好像到衛生間去了。”那人說。
覺得這是個機會的張毅澤連忙往衛生間跑,推開門沒在小便槽那邊看到人,心想他可能在單間裡,就靠在門邊等。
從離他最近的單間傳出人聲,是秦充的。
張毅澤下意識豎起耳朵。
“學長……我想去你那邊的公司。”
張毅澤屏住了呼吸。他居然撞到表白現場?
“沒有,不是的,學長……工作還好,工資也很不錯。可是我覺得很累。學長,能不能帶我走,讓我去你那邊的公司?”
“是嗎?那我再等等吧……嗯,我知道。就這樣,打擾你了學長,拜。”
一直以來都精神抖擻的秦充,難得用那種軟弱的語氣說話,張毅澤心慌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輕手輕腳地退出來,在走向電梯的途中又碰到之前告訴他秦充在衛生間的那個同事。同事問他有沒有找到秦充,他也只是茫然地點了點頭,兩眼渙散地繼續走。
不知道是不是病了,總之很不舒服,從頭到腳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那傢伙會辭職吧?會跳槽到他學長的公司去吧?應該是了,夢想了那麼久,以前也一直掛在嘴邊唸叨,有機會的話沒理由不走吧。
為什麼我心裡空蕩蕩的?
張毅澤扒了扒頭髮,半仰起頭髮愣,待電梯門再度開啟才發現自己進去後忘了按鍵,電梯還停在推广部的樓層。
後面進來的是趙閔文。他看見張毅澤呆站在裡面,似乎有些吃驚。
不愧是年長的人,很快調整好表情,淡淡地問:“沒事吧?”
張毅澤說:“有點悶。”
趙閔文想了想,伸手按了最高樓層的按紐,“走,去透透氣。”
張毅澤看著他,“天台門一直是鎖著的。”
趙閔文掏出一串鑰匙在手指上晃圈圈,並笑道:“這是他們挖我過來的福利之一。”
坐在天台的水泥板上分享同一包煙,張毅澤沒有煙癮,只象徵性地抽了一根就不再接受趙閔文的好意。
趙閔文拉松領帶,解開襯衫最上面的扣子,嘆道:“上班是世界上最泯滅人性的制度。”
張毅澤安靜地聽著。
“剛工作的時候我發誓要在三十五歲退休,結果現在三十八了,還在為了薪水拼命。”
三十八?張毅澤吃驚地望著他。他一直以為趙閔文頂多三十三歲。
趙閔文看出他的不信,裂了裂嘴,“我可以給你看身份證。貨真價實的三八。”說完哈哈地笑了幾聲,為自己拙劣的幽默感捧場。
張毅澤沒有笑,確切地說,即便他想笑,難度也太大。
“人的慾望是無盡的,買了房想早日還完貸款,還完後又想搬到環境更好的地方。買車就更沒意思了,開一年就覺得厭煩,總覺得別人的新車更好。錢這個東西最好源源不斷,雖然知道不需要那麼多,但是一旦有了能夠貪婪的機會總是無法控制慾望,想要更多,想什麼都抓在手裡。”趙閔文捏著鼻樑說,“好累。總有一天,我們會被慾望整個吞噬掉。”
張毅澤不置可否地看著前方。
“你看起來無慾無求的樣子,有沒有特別想要得到的東西?”雖然用的是問句,但從趙閔文的表情就能知道,他並不在意能不能得到回答。
張毅澤呆呆地想,無慾無求?自己給別人那種感覺嗎?
才認識了一個月,除了最初一次共進晚餐以外,他們也只有兩次偶然在員工餐廳碰到後一起拼桌吃飯的經歷。
明明不可能互相瞭解的,為什麼他能乾脆地說自己無慾無求?
哪裡無慾無求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坦率地告訴秦充自己現在這種混亂的心情,想叫他不要走。可是同時又怕被嘲笑,也怕被對方看不起。
於是裹足不前,當了逃兵。
現在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A…5
氣候日漸轉冷,按照合資方的習慣,十二月要在全公司範圍內舉辦大型忘年會。據說剛開始時這邊的人並不是很接受在聖誕前夕就大吃大喝,但十多年過去,不習慣也變成了習慣。
這一年的忘年會定在十二月二十三日,公司高層大手筆地包下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大廳,並對全公司員工放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