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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丫的!”
譚宇手裡攥著一款老掉牙的諾基亞按鍵機,對著來電顯示猶豫了很久,才把電話放到耳邊,“喂?”
很長一段時間,那頭都沒有人說話,只有輕而淺的呼吸聲穿過嘶嘶的電流,在譚宇耳邊靜靜流淌。不知怎麼地,譚宇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火車站,那個人站在他的車窗前,神情悲傷,欲言又止。那時他還來不及讀懂張凱曦眼睛裡的東西,那些讓他望而生畏的東西。
“你……最近好嗎?”那頭終於開口了,卻是如此老掉牙的電影對白。
“嗯,我很好,你呢?”不知不覺,譚宇也在電影場景中了。
“馬馬虎虎吧”張凱曦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又問,“頭還痛嗎?”
譚宇無意識地抬手摸了摸後腦那一小塊凹凸不平的地方,“早就不痛了。”
“那就好……其實我一直不敢跟你說,我跟沈牧分手了。我很卑鄙,怕一告訴你,轉眼你們倆就走在一起。”
51。返校
張凱曦的直白,讓譚宇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很多話,說得太清楚明朗,反而讓人無所適從。
“好像很晚了,我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沒有”譚宇覺得今天的張凱曦和平時很不一樣,但他一時也說不清這種不一樣表現在哪裡。
“呵呵,不騷擾你了。睡吧,做個好夢。”
聽完這話,譚宇無端生出些失望來,他本以為,那個人會一直自顧自地講吓去,就像當初他們一起住院的時候,他在隔壁病床,每晚都亢奮地拉著他聊到半夜,聊到他實在撐不住睡死過去為止。什麼時候,他也變得跟他一樣沉默寡言了?
掛了電話,譚宇帶著這個疑問,進入了夢鄉。
張凱曦也掛了電話,手機放在枕頭下,把被子捲到肩膀,放鬆地合上眼,睡了這麼多天來的第一個好覺。
這以後幾天,張凱曦便會時不時地打電話過來,跟他聊一些瑣碎的事,兩人讀的同一個專業,可以聊的東西自然很多,從市場營銷管理到卡耐基的《人性的弱點》,又聊到前幾年國企的體制改革,張凱曦提出的很多獨到的見解都讓譚宇打心底裡佩服。想當初譚宇會讀管理類專業還是被調劑的,他自己壓根沒什麼興趣,三年下來也就把書本上的東西學了個七七八八。而張凱曦就不同了,他大二就開始和陳鷗合夥創業,有切身經驗不說,商業頭腦也是一流。譚宇每次跟他聊完都覺自己的IQ值有待提高,難怪這廝根本不屑於來學校聽課,因為課本上的那些東西他早就用實踐證明過了。
於是乎整個寒假譚宇除了跟他媽學做飯其餘時間都用來和張凱曦煲電話粥了,當然,長途話費問題他不用擔心,都是張凱曦打過來的,他這邊接聽免費。
過年的前一天,沈牧頂著風雪來給譚悅上最後一次課。譚父昨晚在機關的年終酒局上喝多了,這會兒還沒醒。譚母出門補辦短缺的年貨去了,無事可做的譚宇便在家裡打掃衛生。中途他裝了個果盤送進譚悅的房間,沈牧正在給譚悅改他自己出的測驗題,一時騰不出手拿水果。譚宇放下果盤,沒什麼表情地剝了半個橙子塞到他嘴裡。
他現在和沈牧相處,已經完全是朋友的狀態了,沒有不該有的妄想,也沒有不該有的情愫,一切都很自然。
“哥,我也要”譚悅一臉不得寵的哀怨,“你都不給我剝”
譚宇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毛主席教導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便優哉遊哉地出門去了。
沈牧從那半個橙子的酸甜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院門口了。譚悅正在房間裡背誦經他改造過的升級版化學元素週期表,他得了空,便出來透氣。才走到後院門口,就看到了譚宇的身影。那人手上拿了把掃帚,蹲在水泥地上,背對著他,正在和誰通電話,眼角眉梢都是發自肺腑的笑意。
他生日那晚過後,譚宇依舊錶現得好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但只有沈牧知道,譚宇雖然還會像以前一樣對他笑,可笑容裡卻少了很多他熟悉的東西。那些壓抑的深情、熱切、希冀和愛慕……都再也看不到了。
他們之間,終歸是做不到毫無芥蒂的。
沈牧不再把目光停留在那個讓他莫名覺得刺眼的笑容上,轉身,進了室內。
年一晃就過完了。返校的這天是正月十五,也是譚宇二十一歲的生日。上火車前譚母恨不得把家裡的土雞蛋臘魚臘肉什麼的全包給他帶去學校,譚宇著實費了一番功夫才說服他媽把那個碩大的蛇皮袋提回去。沈牧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