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第2/4 頁)
腿上只見骨頭不見肉。
果真,那裡青了一大塊,景澤輕手輕腳地幫他揉揉,低聲說:“不疼不疼,唉,你說你個死心眼,早說不要來了嘛。”
曲靜深沒有理會景澤,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簡明越看。簡明越整個人都倚進了沙發裡,繃著一張臉,跟平時比起來完全兩個人。不知為什麼,曲靜深卻從他年輕的臉上看到了疲憊和無助。
曲靜深握住景澤的手,強行停止他手上的動作。他拿過本子,寫道:“你多說點你哥的事,好不好?”
景澤哼了一聲:“你想知道什麼,以後見了面問他不就得了,問我幹嘛?”
曲靜深寫道:“想聽你怎麼長這麼大的,不可以?”
景澤低聲說:“等回去我抱著你在床上說,想聽多久聽多久,保準管夠。”
其實,景澤不是太想提自己的成長經歷,跟景森一比,那簡直就是教壞小孩的反面教材。小學三年級時,他媽跟風給他報了個毛筆班,他第一天就在前面小姑娘的背上畫了只烏龜。這還不算完,他還在烏龜殼上歪歪扭扭地寫了兩個字:王八。那小姑娘哭了好幾個小時,從那以後再也沒敢去。後來比這嚴重百倍的事情他也做過,景森罵他爛泥扶不上牆。他罵景森陰險狡猾兩面派,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曲靜深看了眼依舊面無表情的簡明越,啞著聲音對景澤說:“說…我……停…聽…”
景澤大方地說:“既然走也走不了,坐著也挺無聊的,那小爺就勉為其難地給你們講講吧。”
曲靜深知道這是瞭解景澤難得的機會,雖然景澤嘴上說以後給他講個夠。那就像把一個完好無損的袋子撕開條口子,交交疊疊的光陰慢慢流洩出來。有些人對往事近乎病態的執著,解不開的結會在心底生成繭,永遠放不下,只是後來木訥了,不疼了。
簡明越抱著膝坐在沙發上,槍就放在旁邊。厚重的布簾遮住外面的華燈初上,車水馬龍,此時的他就像個孤獨的少年。
景澤手裡把玩著硬幣,嘴角微微挑著,像在笑,又似乎不是。他說:“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男的嗎…我第一回看到真人版的現場,就是景森跟一個常來我家玩的男的。”那時他父母工作忙,他能不著家就不著家。那天巧了,新買的遊戲盤忘記帶出去。景澤不情不願地折回家去拿,推開家門,就看到沙發上兩具交纏著的裸、體。
當然,那個常來他家玩的以後再也沒來過。當時他說景森,你真不要臉,玩下面帶把的。景森不急不慢地穿衣服,臉上表情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景澤這時想起來,還忍不住咂舌:“那個吃幹抹淨都不帶吐骨頭的,他大學三年級的時候,有個比他矮兩級的學弟鬧著為他自殺。我就問他,你要是不想跟他好,開始就別招他。你猜他說什麼?他說,既然喜歡我讓他這麼痛苦,那就算了吧。”
曲靜深寫道:“後來呢?”
景澤皺皺眉頭:“後來沒見他再帶什麼人,他有段時間挺消沉的,晚上回家時就一身酒氣。”景澤說著就把襯衣釦子解開幾顆,露出鎖骨那兒:“這就是那段時間跟他打架留下的。”
曲靜深抬眼看去,細細的一條口子,小手指那麼長,雖然已經結了痂,但看得出當時一定很疼。曲靜深伸手碰了碰,以前他也見過,只是沒有機會問。
景澤苦笑:“我不就把他一條破鏈子給衝馬桶裡了麼,我他媽的是白好心幫他收拾吐的一踏糊塗的衣服!”
似乎有些情緒一旦扯開,就像被衝開的堤口一樣,堵不上,只能等它自己慢慢癒合。景澤不敢再想那晚發生的事,景森跟瘋了一樣按住他往死裡打,甚至動了刀子。直到景澤胸口滿是血,景森才清醒過來。
景澤從來沒有見過優秀的景森如此失控,他躺在地上壓抑的哭,拿胳膊蓋住自己的眼。景澤記得很清楚,他胳膊上有三個煙疤,已經結了痂,痂有些發黑。
這時,簡明越突然端起桌子涼透的咖啡喝了一口,又酸又澀,沾在唇舌上揮之不去。
景澤的手握成拳又放開,反覆多次,他才重重地嘆口氣。他問曲靜深:“兔子,如果你哪天突然沒了,我會不會也發瘋?”
曲靜深抓住景澤的手,緊緊握住。失去自己用心愛過的人,的確是件撕心裂肺的事。光陰真是好東西,不知不覺中就把往日的行蹤漸漸洗淨。
景澤對簡明越說:“你覺得這樣下去有意思?我不相信一個土管局局長這麼大面子,能讓兒子隨身帶著把槍。”等待景澤的只有沉默。
景澤狠狠地砸桌面:“真他媽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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