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眼,這病人真麻煩,再囉嗦給你測肛溫。
從大夫邪祟的眼神中,徐天海頓悟,忍辱地張開了嘴,心裡把白衣老妖踹了個半死,面上保持著沉默。
拿著各種單據返回來的蘇湛,衝著口含體溫計的某人溫和一笑,細心地抻平被壓皺的蘋果綠,蘇湛的眼裡柔光一片。
親人啊——昏昏沉沉的徐天海望著滿臉汗水的巧克力色,天開始熱起來,他一直忙前跑後的,自覺自願地承擔起自己這個大麻煩!一個僅僅認識五天的人。
蘇湛的手忽然被燙到了,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被握在徐天海的掌心中,不輕不重,沒有放開的意思。心也被什麼燙到了,咕嘟咕嘟冒著泡。
一個閉上雙眼,貌似沉沉睡去。
一個沒有抽離,任憑他握著,站在床邊怔怔出神。
徐天海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咳嗽聲聲,汗水涔涔,昏天黑地中眼前不斷晃動著蘇湛的身影:凝望的,發呆的,擦汗的,喂藥的,和護士不知探討啥的,趴在床邊的栗色腦瓜頂,搭在徐天海手臂上的一隻手……直到徐天海再度安然睡去,一切的影像又都消失了。
徐天海已經很清楚了,這是在夢裡,至於什麼時候意識到的,自己也說不清,反正看著早已習慣的小腦殼,毫不客氣地問道:“你誰啊?”
小腦殼只笑不答,趴在石桌上自顧寫著,頭頂上綠意濃濃,大而結實的串串葡萄晶瑩欲滴。
一隻手掐過去,小腦殼的臉蛋被揪得變了型,咧著嘴哼唧著,眼底水汪汪的招人心癢。
“說啊,我認識你嗎?你幹嘛總在我夢裡?”
“放手,蚵仔哥!”
“你叫誰?”一個錯楞,手上的小腦殼掙脫開。
“當然是你嘍。”小腦殼揉著臉蛋,氣呼呼地說。
“我?那你又是誰?”
“笨蛋!”
“笨蛋?你居然叫笨蛋?”
“笨蛋,我說你是個笨蛋!”
……
我不是,你去哪兒,喂,你去哪兒?回來……徐天海一陣亂動,手上的針頭傳來刺痛,蘇湛急忙按住了,睜著一雙紅紅的睡眼看著突然驚醒的徐天海。
徐天海心神不定,瞪著蘇湛,忽然脫口而出:“你才是笨蛋呢!”
所以說,好人做不得,蘇湛一挑眉梢,徐天海來不及道歉了,耳邊響起無情的宣判:“對,我是笨蛋,現在我這個笨蛋要回家睡覺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兒機靈著吧。”
說著玩呢吧,他不會走的。
誰說好人就沒點脾氣呢,蘇湛真走了,還伸了個懶腰,衝著徐天海回眸一笑,一根手指忽然在空中畫了個圈兒:“大叔,上廁所的時候自己舉吊瓶吧,小心點,廁所燈壞了。”話落,閃人,病房裡只剩下徐天海一人看滄海桑田,世事無常。
不到十秒,徐天海又有了一個新發現,除了這身新衣服,他一無所有!乾脆,一覺到天亮,我就不信他能把我丟這兒不管,徐天海篤定地想,對方越偉大,自己就越小人。
蘇湛在的時候,閉眼就能睡著,自己一個人了反而精神起來,手上的針管越來越疼,徐天海開始床上翻餅,並且很不幸,蘇湛的“畫個圈圈詛咒你”成功應驗了,每平均不到半個小時,徐天海的膀~胱就鬧革命要起義。
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一趟一趟的,徐天海高舉吊瓶,穿梭往來於病房和廁所之間,廁所旁邊的走廊幽幽暗暗,走到頭就是通往太平間的小門,摸著黑,腳底下磕磕絆絆的,徐天海恨自己,恨蘇湛,恨吊瓶,恨肺炎,恨膀~胱,恨……
“你幹啥呢?還讓不讓人睡了?”美麗的白衣小妖舉著電筒站在昏慘慘的走廊裡晃動著,望向徐天海的眼睛滾圓滾圓的。
啪嚓——吊瓶終於脫手而飛,華麗麗地粉身碎骨了。
“啊呀媽啊,大叔!大晚上的你玩什麼鬼吹燈啊?”
徐天海真想現在就飄過去,一口涼氣吹滅了她。
重新躺回病房,拒絕一切輸液,護士撅著嘴丟下一句話:“反正錢已經交了,隨便你!”
天已矇矇亮,徐天海的眼皮終於發沉,床榻上泛著一層涼意,縮了縮脖子,輕聲碎念:“我就知道這是個夢,遲早都是要醒的。”
香氣誘發了腸胃,腸胃啟動了腦神經,徐天海緩緩睜開眼,兩根金黃黃冒著油光的大油條,壓在一個不鏽鋼的飯盆上,根據對香氣的靈敏度,徐天海判斷,應該屬於豆腐腦之流的。
瞧瞧,真會疼人,就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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