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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年端在手裡,聽話地一口一口地喝——他最近對於無論顧渭說的什麼似乎都很順從,大概也相信自己有病,得治什麼的。
喝完之後時錦年的上唇沾了一圈白色的沫沫,像一抹白色短髭。
顧渭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
他不能在這樣深的夜犯險和朋友有這樣曖昧的肢體接觸。
抬手關上電視,“回去睡吧,明天還要去醫院。”
時錦年依言起身往跟在他身後往客房走。
顧渭把他送到門口,意思是要看著他關門進去才放心。
時錦年停在門口,猶豫了下,說:“……我能不能去你的房間睡?”
顧渭差點跳起來跑開,然後提醒他要按療程來,已經吃了那麼多苦不能半途而廢前功盡棄,然而時錦年接下來的話去讓他心軟了。
“就今晚而已,我保證不會對你動手動腳的。”時錦年抬起頭來看他,有點哀求的意思,“……我、我其實一個人睡覺會害怕。”
顧渭故作輕鬆地笑說:“你怕什麼?”
時錦年說:“……我怕黑,怕靜,怕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的鬼……我都好幾天沒怎麼閤眼了。”
顧渭笑說:“這麼大的人了,你之前怎麼睡的?”
問過之後他就後悔了,時錦年之前恩客不斷,一點朱唇萬人嘗,想來每晚都和不同的人相擁而眠,享用的是陌生人的安全感。
時錦年低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過了一會又求他說:“真的就只有一晚不行麼?我真的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發誓……”
顧渭嘆氣,拉起他到自己的臥室。
上了床時錦年果然規規矩矩地躺著,簡直禮貌地過了頭,不敢亂動。
顧渭趁著黑笑話他說電療效果還挺明顯的,判若兩人。
時錦年說:“不是電療,是我想明白了,你只是我的朋友,又不是家人……就算是家人也只會嫌棄我,連夜跑路都拋下我。我從前不過是仗著你義氣,其實挺沒意思的。”
顧渭聽著這話新鮮,不像是時錦年嘴裡說出來的,他側過身去疑惑地看著黑暗中朋友的方向,“你這是怎麼了?……第一次聽你談論父母的事,他們……”
時錦年的聲調沒有明顯變化,淡淡地說:“沒什麼。”他甚至背過身去,做出好像要睡的樣。
顧渭說:“你朝這邊點,再過去你該掉床底下了。”
時錦年就往裡拱了拱。
他這樣安分守己,好像兩人之間有個楚河漢界絕無逾矩,顧渭鬆口氣,心裡反而莫名地有幾分失落。
長夜漫漫,睡意仍舊躲在床底酣睡,遲遲不肯出來工作。
所幸身邊有個人氣息相聞,即便沒有肌膚相親也知道這麼個人就在身邊出手可及的地方,這樣的想法讓人莫名安心。安心滋養了睡意,不久倆人相繼進入夢鄉。
夢裡花落知多少,都是花季雨季。
早上顧渭先醒過來,迷迷糊糊的覺得懷裡摟著個人,還以為昨晚和誰胡天胡帝了,因為潛意識裡近乎幸福的滿足感還沒來得及徹底沉入水面,他差點循著本能湊上去親一個早安吻。
然後猛然想起懷裡這個是誰了,睜開朦朧睡眼——安詳睡在身邊的不是自己的朋友時錦年又是誰?
前晚明明相敬如賓地睡過去,天知道怎麼早上成了這麼個相依而眠老夫老妻的曖昧姿態?
時錦年嬰兒一樣拱在懷裡,枕著他的手臂,顧渭隱隱感到那條胳膊不過血痠麻得好像給卸下去一般。
然而他捨不得動,怕驚醒時錦年。他輕手輕腳地躺平身體,一隻手臂保持僵直地伸著,實在熬不過就慢慢地捏捏拳頭,稍微活活血。
即便是這樣,他心裡仍舊希望這樣寧靜平和的時光能夠永遠持續下去,時錦年越遲醒來越好,晚一點醒來,就可以晚一點面對一天的艱辛。
顧渭悄悄側過一點頭去看時錦年的睡顏,寧靜無害和多年前一般無二的眉眼鼻唇,只是不能不感嘆時光流逝,殺豬刀已在這張臉上不動聲色稍稍修改了一點輪廓和線條,晨曦中隱隱可見他睫毛下掩映的黑眼圈。他說自己失眠數日,所言不虛。
顧渭想:“他這樣下去不行,還是讓醫生開些安神的藥。”
他偶爾一次心軟還可以,不能每晚陪睡。這樣不利於治療。
醫生聽說時錦年失眠表示正常,說是治療的必經階段,又隨手給開了點安眠藥。
接下來幾天他的治療越發順利,醫生講療效顯著,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