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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鐸看著他奄奄一息的樣子,厭惡地說:“像你這種人活該你得不到別人的愛,沒有人會愛你這種怪物的。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一點點,我愛的只有吳韻章。”
這時外面的人聽到槍響,開始還不敢妄動,這時開始按捺不住衝進來,裡面的慘象卻令人大吃一驚——地上倒著兩具屍體,靠牆的吳韻棠捂著胸口,大團的血湧出來,而最後還站著的桑鐸看也不看他們,走回到吳韻章的身邊,跪下扶起他的頭,親了下他的額頭,然後眾目睽睽下舉槍,飲彈自盡。
槍聲似乎還回蕩在吳韻棠的頭腦中,這二十年間,每年他都會回到當初的這個房間,在無盡的折磨中苦苦等待幻想末日審判的來臨。
今天看來就是這樣一個日子,桑殿義——桑鐸的兒子在他面前,遞給他一把槍,讓他做出類似的選擇。
天道輪迴,兒子替父親繼續未完的事業,糾正當年那一槍的偏差——因為清冷孤寂了這麼多年,他總是在懷疑也許當年桑鐸那一槍是故意打偏的,為的就是留下他的命,讓他受無盡的煎熬。
就當是欠那兩個人的,過了這麼多年也該還盡。
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吳韻棠伸手握起那小巧玲瓏的手槍,懷念的感覺。
這裡有一顆子彈,房間裡有兩個人,二選一在這裡很簡單。
吳韻棠的把槍對準自己,又放下來,“對了,我忘了給你留保險櫃的密碼,不過手頭沒有紙筆,我就只說一遍,你儘量記。”他說了一串數字,嘴角噙著微笑,神情安詳。
桑殿義皺眉,“你就這麼想死?——難道不考慮別的可能,比如打死我繼續做你的吳爺。”
吳韻棠搖頭,“小義,謝謝你——其實你從來都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言畢重又舉槍,從容赴死。
外面警衛森嚴的保鏢聽到裡面嘭的一聲大響,知道是槍響,神色駭然,立刻向裡衝看是何情況。
卻見吳韻棠軟倒在椅子上,桑殿義把人抱起向外走。
保鏢仔細看傷在何處,卻不見血,心裡沒底,低聲問:“吳爺這是……”
桑殿義嘆氣,“還活著——只是他可能正在做死後的夢。”
子彈是有一顆,只是沒有彈頭,怕是讓某人失望了。
在車裡離開他抱著昏死過去的吳韻棠,親了親他的額頭,在他耳畔低聲說:“你就當死了一回吧,把過去的陳芝麻爛穀子都忘掉。我能理解那死鬼老爹想把摯愛佔為己有的心情,可是我不會選擇和他同樣的手段——這就是我和他最大的不同。你再多瞭解我一年就會知道。”
背後七月流火離得越來越遠,終於隱在城市的喧囂中不見了。
第 59 章
七月流火背後老闆易主,吳爺淡出之後他的繼承人桑殿義也無心戀戰,把整個七月流火臉地皮都給賣了個乾淨,看樣子是想全面退出這個行當。
他似乎下定決心要的要淨化自家的產業,大刀闊斧地洗白涉黑生意,自言自己做的是二十年前吳家大少就想做的事情,只不過現在天時地利人和而已。
非但如此,他甚至將家族產業的重心連根拔起轉移到南方遙遠的墨都市,那裡原本就是他的大本營,他去那裡生活,把吳爺也帶去那裡。
至於吳爺的狀況,迪都這邊很少聽到風聲,只是肖桑某此聽從墨都市來的客人偶然提起說,曾經見到桑大老闆陪同一個氣度不凡令人過目難忘的中年人喝下午茶,鞍前馬後周到備至羨煞旁人。
——這當然是很久之後的一點花絮了。
回到七月流火出現全力爭空的當下,肖桑自覺前途未卜,不知道這吳爺一手創辦的夜總會有會怎樣結局,是隨著主人失勢牆倒眾人推還是苟延殘喘日漸衰落?
不是他思想消極,而是萬物有成住壞滅,在所難免。這偌大的迪都市從來也不是隻有一家娛樂場所,只是長時間以來七月流火憑藉著軟體硬體設施一家獨大。花無百日好人不百日紅富不過三代,誰知道明天一早七月流火的大門就被貼了封條?
春江水暖鴨先知,肖桑對於即將到來的動亂有所覺悟,已經先一步開始物色下家。最近已經有幾家獵頭公司跟他接觸,問他是否有意跳槽。他話不說滿,事不做絕,和他們都有聯絡。
他給自己打氣——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一把年紀了再就業,可是自己也算是業界資深的專業鴨頭,謀個生路還不成問題,何況就算沒有工作,他這麼多年工作下來的積蓄應該也夠養老了……不如趁勢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