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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潭脖子上掛著那個裝了小蟲的玻璃瓶,連繩子帶軟木瓶塞都浸透了血,他憐憫地反問:“你能去哪裡?香九如他……”
“我不聽——我再也不想見到他!我要做個普通人!我想健健康康的活下半輩子!為什麼這麼難?為什麼啊?”香東潭一聽“香九如”三個字就心智失常,身體隨著嘶喊瘋狂發抖,玉簾磕在石階上“叮叮”響。
“喂喂!”杜卯比劃著槍:“把白玉簾放下!”
邱正夏在韓貝背脊上寫了幾個字,貼近他的耳朵:“明白?”
韓貝簡短地應道:“嗯!”
香東潭一手執玉簾,一手揮舞短刀,癲狂地吼:“放我走——我好不容易拿到藥引了!我想活!我想活!放我走——”
韓貝快刀斬亂麻,對香東潭扣動了扳機,子彈出膛,嗖地穿過玉簾的鏤空縫隙,擊中香東潭的肩膀,他在子彈的衝擊力下向後一仰,手勁失去控制,玉簾滑落,埋伏在臺階下的邱正夏躍起直撲,在半空中撈過玉簾,一氣呵成滾回韓貝腳邊。
香東潭顧不得檢視肩膀上的傷,連滾帶爬地往石階上竄。
韓貝喊住他:“香東潭!你師父替你養了一身藥血你知道嗎?只有藥沒用的!”
香東潭行動一緩,僵滯地回過頭,“你說什麼?”
韓貝痛心疾首地看著他:“你以為他是靠你的血活命嗎?他早就不想活了,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苟延殘喘這麼多年,為你養了一身藥血!他求我轉達你,在他死後四十九到七十二小時之間,把他的血全換到你身上,你再服用藥才有效。”
香東潭猙獰惡毒的眼神一怔,瞳孔散大迷茫了,少頃,他裂開嘴露出個難看的笑,“他怎麼沒告訴我?”
“他當然要告訴你,誰想,沒能死在你身邊,沒機會說。”韓貝從杜卯手中拿過手銬,走向香東潭,“他為你付出那麼多,你本來可以獲救的,是自己毀了自己……”
“別過來!你胡說!”香東潭凌空砍了幾刀,凶神惡煞地嚷:“他以前為什麼不說?為什麼?”
韓貝苦笑:“為什麼?那要問你了,你裝得太孝順,他擔心告訴你實情,你不肯接受這個犧牲他的方案。他怕你來不及回去換血,執意跟你出這趟門,你以為他不知道你殺了吳文全嗎?你以為他不知道你毒害小瑤瑤嗎?你以為他不知道……你給他下了毒嗎?真可憐啊,他捨命維護你,以為你捨不得他,以為你真心愛他……你卻沒給他一個善終!為了離你近些,他服用了延緩生命的藥物,死得痛苦無比,人不人鬼不鬼……”
“別說了!我不信!我不信——”眼淚沖刷掉臉上的濃血,香東潭用一條手臂支撐身體攀上石階,“你們別過來!別過來——”
離地下河只有一層石階,他能嗅到潮溼的水汽,那終日不見日月的波濤橫穿千年古墓,滾滾流淌,能帶他去哪裡?
“我恨他,我恨他……”香東潭展開眉目,舒緩下神情,用血手捂住臉,瘦弱的肩膀抖得如風中枯葉,顛來倒去地說:“我真的很捨不得他……師父,師父,我很愛你啊……”
他充滿希望的無望生命裡,只有那個人,唯一的親人,如父如兄,相依為命,訴不清的愛恨交加,命數天註定,悔之晚矣。
香東潭豎起刀插【這麼純潔一章到底是哪裡被河蟹了我也不懂!!QAQ】進了自己的胸口。
“香東潭!”韓貝阻止不及,衝上石階,扶起他的上身,“喂!香東潭?”
這一刀紮在心臟上,準確而決絕。
杜卯探了他的鼻息,搖頭說:“死了。”
香東潭雙眼緊閉,眼角淚水未乾,晶瑩無暇的淚珠混著髒血,觸目驚心。他還是個少年,沒能長大,從沒機會享受正常人視以為再平常不過的平凡生活,長年累月地沉浸在生命短暫的恐慌當中,身體和心理的苦痛綿綿不斷,畸形扭曲地成長,何嘗不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韓貝想起當日香九如與瓊達的對話——
“和我家東潭一樣大,你幸福多了……”
“哪裡幸福了?”
“知足吧,身體健康,就是最大的幸福。”
怨恨泯天滅地,恩情百轉千回,一切煙消雲散,人死如燈滅。
各方支援全面抵達,加大警力和專家隊伍,整合成若干小組,在排程指揮下複查每一間墓室。
邱正夏裝犯人嫻熟老道,舉起手往牆角一蹲,抱住頭:“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我自首!我是良民!大大滴良民!”
韓貝也丟下槍,學邱正夏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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