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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瞞得舉世莫知。
“手術通知書我自己籤。”他很平靜的說。
吳南舟看不下去了,上來勸:“先觀察吧,未必真要上臺。運氣好的話,很快就能拔管了。”
“誰幹的?”我問沈萬安。
“還能有誰,就上次那人。”
我氣炸了:“媽的這王八蛋怎麼還盯著你呢啊!”
沈萬安真是倒黴,遇見這種偏執狂癮君子。
“明天替我向主任請個假哈。”沈萬安沒心沒肺的笑,“這回徹底休個長假,工資還一分錢不少我的,賺大了。”
我想用最惡毒的言語罵他,罵他不知自珍,輕賤自己的生死,可是喉嚨就像被人捏住了,連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吳南舟按住我的肩膀:“讓他歇著,你先去趟醫生辦公室,黃醫生找你。”
見我接手管下這攤子事沒什麼問題,吳南舟就打算回家去了。我很想問問他最近怎麼看著瘦了好多,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據那個急診醫生介紹,沈萬安是在11點左右被警車送來的,血壓和脈氧一直都還穩定,只有心率稍偏高,也還算正常。
“麻煩你多費心!”我心亂如麻。
“自己人不客氣。”那醫生笑著答應,“去給護士把他的基本資訊留全了吧。晚上要陪人,以防情況有變。”
今晚本應我值的班只好請韋曉霞代了。我陪著沈萬安坐在搶救室裡,看他在鎮痛藥的作用下昏昏欲睡。
今天這樣的方寸大亂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不知不覺中,沈萬安已經在我心裡佔據瞭如此大的一片天地而我竟並不自知。回想起來,今天白天生他的氣,倒不是因為他的話影射到了我的性向,而是因為他將這麼嚴肅的事情拿來開了玩笑我不能接受。如果他是在試探,我倒真有心想問問他,那個玩笑當真不當真,可我實在害怕開口詢問帶來的是全盤的覆滅。
一夜下來,引流袋裡是700ml,出血量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是沒有大量增加的趨勢,不存在開胸探查的指徵。第二天早查房的時候,那位黃醫生說看情形應該用不著上臺了,我和沈萬安一齊額手稱幸。然後轉到留觀室,接下來就是觀察和恢復。
恢復到後期要鼓勵病人深呼吸以儘量張開塌陷的肺,但沈萬安怕疼,懶洋洋的不肯用力。我就講各種段子惹他笑到捶床,逼他用力呼吸。弄得他捂著放了引流管的傷口罵:“李雲海你等我能起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不過正像俗語說的“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智力再好一磚撂倒”,沈萬安傷得連罵人都中氣不足,就算能起來床,也是軟綿綿武功盡失。
攻擊他的正是那個上次在科裡打小蔡反被教訓了的傢伙。沈萬安下了班回他自己家取東西,結果沒防備被從背後紮了一刀。聽沈萬安敘述,就是在這種情形下,他仍然可以一腳踢得那混蛋倒地昏迷,然後打110叫警察來,真正是好身手好神勇。休養期間民警來過幾次,最後以搶劫未遂定義了這次攻擊,上升為刑事案件開庭審理。我僱了個家住在我們醫院附近的律師替沈萬安全權負責這個案子,一方面方便我能在上班之餘隨時找人跟進審理進展,一方面告訴律師說我們全院的醫生對這個事件都異常憤慨,如果最後判決不能按最重量刑,那以後他老婆孩子看病就不要考慮到省人醫來了。
結賬出院的時候,護士告訴我說沈萬安被送來搶救的那天,有人在我到達之前幫著先給墊付了一萬塊,我吃了一驚。如果是千把塊的數目,我興許懶得去替沈萬安和吳南舟推來讓去,但上了五位數,我倆都覺得不能讓吳老師出了力再出血。所以我去找吳南舟,聽說他下夜班回去了,沒打招呼就徑直去了他家。他一向不願在金錢上和我們這些小輩計較,要是知道我是去還錢的,一定不會讓我登門。
敲開門我就後悔了。看見吳南舟開門時仍殘留在眉心的川字紋,聽見屋裡還沒平息的女人抽泣聲,我意識到我出現在了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
吳南舟仍然可以很泰然。或者說,表現的很泰然。在搶救室那匆匆一面,只隱隱覺得他似乎悖離了婚宴上的表現,又恢復到原先在科裡做三線總時我熟悉的那個狀態。因為當時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沈萬安的傷勢上,我並沒有多想他這狀態其實是不正常不快樂的。我甚至莫名覺得心安。
結果今天,我撞上了最不願看到的一幕,拿不準該扔下錢趕緊離開還是該再試著幫幫吳南舟。想問問他到底問題出在哪了,可我是他什麼人呢,我又有什麼權利問出口。
吳南舟帶上門出來,和我站在樓道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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