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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肯賣,我一定排不上隊。”少非提起地上的行李包, “朋友在樓下等著,我得走了。”
“嗯。”季惟杵在原地,面無表情。
等到少非轉過身去的時候,他又嚷起來:“不給我留一個離別的擁抱麼?”
少非回首,淡淡一笑:“算了吧,我怕上癮,好不容易戒了。”
於是季惟沉默地推進屋裡,將大門合上。
樓道里的腳步聲漸漸消隱,季惟才感到身上驟然地發涼。
他走到視窗,趴在陽光裡,看見少非的朋友從他手裡接過沉重的行李。
終於他丟下了自己這個重若泰山的包袱。
他對著窗玻璃裡,閃著光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從今天起,你又是一個人了,季惟。
談不上有什麼難過,只是屋子裡忽然變得空蕩蕩,所以心也就變得空蕩蕩。季惟不喜歡這種冷冷的空白,沒有人可以說話,沒有人會問他在想什麼,然後日子就會變成乏味的單色調。他時常幻想,如果每一天,可以有不同的人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帶給他截然不同的生活,那該有多好。
季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一個人長大,長大的自己變得越來越變態。
因為過於渴望,所以太容易就喜歡上,然後順理成章地在一起,再然後厭倦在一天天的累積中變得深刻。
兩個人相處得久了,他會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會老死在這種厭倦當中。
可是少非是第一個讓他離開時笑不出來的人。
季惟想,也許是因為不捨得他做的一手好菜,僅此而已,罷了。
八點,他開始對著鏡子慢悠悠地刷牙。明亮的眼睛望進鏡子裡的那雙眸子裡,不知所謂地朝自己丟擲一個眉眼,然後舔一舔溼潤的嘴角,每日例行地練習各種妖孽的表情。除此以外,季惟很少照鏡子,他怕看多了,有一天會不幸地愛上自己。
接著,在冰箱裡隨便找了一點吃的,用壽司沾了一點草莓醬,然後就著豆漿吃下去。如果少非在的話,一定無法容忍他這麼幹,他覺得這是完全不可理喻的錯亂搭配,但季惟覺得,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習慣怎麼吃,他得想方設法地如何偏不這麼幹。
然後,季惟尋思著今天要幹什麼,他隱約記得有什麼重要的事,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立刻一通電話打給了曾少非。一句你面試快要遲到了立刻為他指點了迷津。
季惟竄進房間,在搗騰了五條褲子,六件襯衫以後終於將自己裝扮整齊,最後還不忘解開胸口的一、兩粒鈕釦,似乎不露一點春光出來,季惟總是會覺得很不甘心。
戴上碩大的墨鏡,騎上摩托車沐浴在晴朗的空氣裡,總體而言,季惟今天的心情不錯。看了看手錶,還剩下十分鐘,於是嫻熟地加速飆車。
一分鐘以後,季惟突兀地感覺到車子失控,迎面快速駛來的跑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兩秒鐘之後季惟連車帶人地跌了下來,所幸屁股落地,不至於摔得七零八落。
季惟摘下墨鏡,看見身後的地面有一小片未乾的油漬。眩目的陽光照進眼睛裡,讓他很憤怒。於是坐在原地,很矜持地仰頭對著天空罵了一聲“靠”,隨即看見一張臉像烏雲一般擋住了頭頂的光線。
“你怎麼樣?”
季惟定睛望了一眼,然後溜到嘴邊的那些問候對方母親的話全部生生地嚥了回去。
“還可以,死不了。”季惟有一個原則,就是不跟帥哥過不去,尤其是能讓他覺得順眼的,“拉我一把。”
跑車的主人彎下腰,握住他夠過來的手,順勢一拽。季惟站起來,佯裝重心不穩地往對方身上一靠。男人的另一隻手把住他的肩,將季惟的身體定格在禮貌的一寸開外。
“你的車有沒有壞,需不需要報警?”
“不用。”
“要多少賠償,你可以開個價。”男人很乾脆。
季惟眯起眼,看了看遠處的名車和男人一身價格不菲的行頭,魅惑地一笑:“那麼……你覺得我值多少錢?”
男人對此似乎並不驚異,鎮定地應道:“那得看你的身體傷得怎麼樣。”
“一定比你想象得要好。”季惟所說的,也一定不是對方意料之中的。
男人不為所動:“上車,我送你去醫院檢查。”
季惟欣然接受。
男人優雅地拉開後車門,季惟繞過他,徑自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理由直白:“抱歉,我不喜歡坐後座,會暈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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