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駕入河,連屍骨都沒找到,墓碑就是個衣冠冢,葬禮過後沒幾天,許東籬就從學校消失了,隔了半年再見面,已經是街頭的混混打手。
那天許沐恰巧經過街頭血戰區,倉皇一瞥間見他哥瘦削的身板輪著鋼管,一管子悶在揪他衣服拿刀刺的光膀子男頭上,霎時開瓢血光咋現,濺在他冷淡的眉眼上,像紅梅點點,平添一種詭異的妖豔感。
被砸的漢子大罵一聲草尼瑪,許東籬一腳將人踹出老遠,冷著臉說了你操不起,提著管子朝人逼近,渾身殺氣,看起來像是地府的勾魂使。
許沐怔了一秒,有點無法接受,他哥哥從昔日的別人家孩子,一躍而出了黑社會混子。他心裡一陣驚悸,恍然就覺得,許東籬身上沾了血,這輩子都洗不乾淨了,他會踩著一路鮮血,孜然一身的步向黃泉。
於是他隔著二十來米的距離,在一家門面的廣告牌下,對著那邊大叫了一聲哥。
許東籬聞聲望過來,凜冽的臉上有瞬間錯愕,接著就狂奔過來,神勇無比的逼退去圍攻許沐的混子,拉著他沿街一路狂奔。
家裡人口苦婆心的勸,許東籬像是沒心的石頭,愣是不管他媽哭的雙眼暫失明,磕了三個頭,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在黑社會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
許家歷來書香,這麼一個驚世駭俗的叛逆,鬧著就決裂了。
許沐看著確實二,可他心裡明鏡透亮,能猜測出他二姨夫的身份不簡單,絕不是個單純長期跑外地的考古人員,可警方最後這樣定論,許沐表面上接受,一看許東籬破釜沉舟的狠絕,前途家人都割捨,心裡就有了個荒謬的猜測。
他二姨夫的死,和盤龍會脫不了干係。
許沐耍起心眼來,也非常悄無聲息。
他那陣子背個雙肩包,裡頭是一身行頭。一離家,他就找個超市廁所換衣服,然後存包。
他穿著到處漏風的牛仔褲,將頭髮用髮蠟抓的亂七八糟的支楞起,在小地攤買了一大串誇張的骷髏鏈子吊在脖子上,還在胳膊上用瘟神紙弄了條長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拽起,沒事就在混混扎堆的紅燈區亂晃,像只橫行霸道的落單螃蟹。
他勝在肯花錢,所以很快就得到了訊息。
盤龍會前段時間大清洗,查出個打入高層的叛徒,那人名字叫方餘,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遭人槍殺,連人帶車沉了河。
槍殺的時間,在許終南被警方宣佈死亡失蹤的前四天。
許沐血管裡的血,瞬間就凝固了,他甚至不記得銷贓換裝就回了家,狀如行屍走肉,被太后抓起一通搖晃,脖子上的鏈子叮叮作響,而他連哼都不想哼一聲。
如果方餘就是他二姨夫,那一切都說得通了,甚至包括他為什麼在九年前開始,一年只回家一兩次,還都在凌晨或深夜。
他神通廣大的能弄到第二身份,是不是警方在背後推波助瀾?
許東籬發現了什麼,才毅然決然的進了黑社會,有人在他背後撐腰,或者他是孤軍奮戰?
許沐像發現了一個隱藏在黑暗裡的秘密,可誰也不能告與,他試探過許東籬,卻被那人不由分說的趕回了家,並且一個月都躲著他,於是開始他學著靜默的觀察,像只隱藏在死角的攝像頭。
這一藏,就是五年時光,他不知道真相,卻知道許東籬還在找。
活人的世界全是鋼筋水泥,墓地卻佈置的溫馨合理,綠化大面積。
他在鵝卵石鑲嵌的小徑上慢走,心裡想起許東籬,就是一陣擔憂無力,他不知道他哥能不能找到他想要的真相,報他想報的仇,能不能活著爬出,那個熱血和暴力共存的江湖。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一拐彎,繞進他二姨夫那一排墓地,行走的過程裡忽覺眼角有人影,一扭頭,就是馮程在墓碑前冒出的臉。
迎著朝陽,他臉上一片淋漓的水光,表情並沒有多悲切,甚至像往常的面無表情,淚水就洩洪似的往下淌,可那種從骨子裡冒出來的絕望壓抑,一張網似的,將他籠罩勒緊。
然後許沐看見,他嘴唇裡吐出兩個字,然後帶著一臉淚,貼近墓碑,竟是親了一吻,半晌也沒抬起來。
因為震驚,許沐愣了好幾秒,才猛然蹲下來,窺破隱私一樣做賊心虛。
他和馮程還不算熟識,但印象非常深刻,一來那人的品行在他心裡經歷過洗禮,從討厭到好感,二來命運開了個玩笑,他是自己相親物件的親哥。
每次見他,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寒霜臉,可因為許東籬,許沐多少知道,世上沒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