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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我就覺得你……真……”
心電儀發出的恆久的寂響驀然取代了戚老闆幾不可聞的話語。
結果直到最後,姚綠也沒有哭。
他想自己大約是有點毛病,身體某處的功能缺失了,或者缺失的根本就是屬於正常人類的感情。但事實又並非如此,連戚老闆剛還說了他有多麼重情義,儘管本人從來不覺得。
也許在這一刻到來之前,他是該出聲同他告個別的。畢竟當年,是這個人在自己寸草不生的心底悄無聲息地撒了一把種子,然後佯裝不知的在一旁看它們逐漸抽枝發芽,直至長成參天大樹。
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發聲。正如此刻他用盡全力也擠不出一滴眼淚。
心裡依舊怨他為什麼將自己矇在鼓裡,可在其本人離開之後,那些似乎也都無關緊要了起來。不想再去計較和思考什麼,手裡緊攥的隨身碟彷彿就是眼下抓得住的全部——
不,還遠遠不夠。……
不知何時已邁入手術室的寧子樾幾番探出手來想按他的肩,但都努力剋制住了。最後實在為眼下正不斷流失的時間而分寸焦灼,才不得不低低開口:“……蘇揚那邊出事了。”
姚綠像沒聽見一樣立在那裡一動不動,背影固執而靜默。
寧子樾見狀暗自一咬牙。“……對不起。我得去找他。”
顧明燁轉頭看了寧子樾一眼,眸裡微光流轉不去,說不清是什麼意味。
姚綠還是沒有答話。
寧子樾又沉默凝視他半晌,終於下決心轉過身去,腳步聲清晰迴盪在幽長寂靜的走廊,迴音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遙遠。
……遠的恍若天涯。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九章
放學後冷杉猶不放心的三番叮囑白宇澤和陳曳路上要注意安全云云,兩人都受不了地嗯嗯啊啊著揮手走遠了。謝赭到底沒達成遺願,被幾人連拖帶拽的塞回寢室反鎖了起來。
“你知道麼……”沿著路燈昏暗的小道向車站沉默走了一會兒,陳曳臉上忽然浮現出些許懷念的神情,腮邊梨渦淺淺。“剛才看到你和小杉把謝子架進宿舍的樣子,就好像回到了以前。”
白宇澤側臉去看她,不禁莞爾。“我們過去就這麼鬧騰啊?那老師肯定很頭疼吧。”
“哈,那是當然。你們仨好得不得了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被念。”女生笑著捋了捋額前的碎髮,目光溫柔投向遠方的夜色。“總是三個人並肩在前方一味奔跑,大約不知道背後又有多少人在辛苦追趕你們的腳步吧。那個年齡的女孩都單純又花痴……你們幾乎就是我們的信仰啊。”
略為羞赧的語塞過後,少年才緩緩開口:“……所以或許只有你,才敢真正來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吧。敬而遠之的人太多,你才顯得愈發特別。”
我也不是傻瓜。身邊誰對我好,誰當初背井離鄉、不惜眾叛親離卻只為陪我一程,我都默默裝在心裡。可能和你、和你們的犧牲比起來我的回應根本就微不足道,但我們未來在一起的時間還那麼長,又何必計較這一時。以後,我一定……
可是此刻他竟忘記了。
“未來”這個詞,第一音方出即成過去。……
利器陡然刺入後腰的劇痛是那麼清晰而冰冷,像一把冰錐直直嵌進柔軟不設防的心窩,痛得他幾乎站立不住。變故發生的太突然,耳邊陳曳的驚呼甚至還不及在空蕩的巷內響起。
白宇澤扶著牆勉強忍痛回過頭去,就看見靳軻幾近隱沒在黑暗深處的英俊臉龐,眼神比刀鋒更加冷銳,連一絲溫度都沒有。鮮紅的血液沿刃緩緩流淌,一直流淌到那隻握住匕首的手上,順著修長有力的手指蜿蜒開來。
“靳……軻……”
他本以為蟄伏於體內的仇恨彌經歲月早已平息,而不曾料到它們會在割裂封口的剎那間噴薄而出,鋪天蓋地。
男人平靜地與他飽含憤怒的眼眸對視,唇邊有隱隱的笑意,低聲喃語:“……只有你就此消失,他才能安然無恙。只要你……”忽然間,他的視線停滯了。連帶著戛然而止的話語,和錯愕僵硬的身形。
少年趁機一個反肘狠狠撞在他肋下,靳軻吃痛連退兩步卻在牆角再沒有其他動作。陳曳此時終於回過神,跑上前用發抖的手臂將在原地晃了晃的白宇澤扶穩,看見他整個後腰已經被一片深紅浸溼。
白宇澤卻沒有過分擔憂自己的傷勢,只敏感覺出對方的反常,下意識順著靳軻的目光望去,下一秒便如遭雷擊。
只那一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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