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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抿唇衝眾人有些靦腆的笑了一下。
“這首《溯流》是我在很久之前和一個人共同創作的。今天我只想再親口把它唱給那個人聽,作為我們曾一路走來的紀念。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冷杉在下面安靜聽他將那一段話說完,短暫的驚愕使他下意識去望身邊謝赭在漸暗天色中神情莫辨的側臉,但他卻渾然不覺般只盯著臺上被光芒層層包裹的少年長久失神。
他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陷下一灣小小的渦,好看的眼睛笑成溫柔形狀。耀目燈光停在他挺翹的鼻樑上,清爽黑髮詩情畫意的順貼著側臉的輪廓,被春風吹出了隨意又慵懶的恣情。這張臉,女孩們大概怎麼也看不膩。
你我,就更不必說。……
白宇澤迎著掌聲略欠身坐到麥前的高腳椅上,垂首調整好姿勢,隨即輕搭在琴身上的那條手臂微抬,悠悠撥響了心底那根顫動不已的弦。
“千年轉瞬過,沒人留住逝者的呼吸
晝夜苦更迭,沒人抓住如水的光陰
時間是個詭異的東西
沖淡感情的同時洗不掉一些記憶
即使你不再愛一些人
依舊會愛著那些再也沒有的回憶
經不住重提……”
聲線裡凸顯出流水般溫潤的質感,帶著少年不易察覺的獨有的羞澀。低而輕緩的音色自他指間緩緩淌出,如同一條月光下的溪流。淌過夜空下泛著粼波的河床,淌過他沉醉的夢。
世界不知何時寂靜了下來,或者是他心裡變得很安靜。
安靜的是那場記憶裡的相遇,那場奔跑中不知疲倦的雨,淅瀝瀝地縈繞在他腦海。是質感有些粗糙的籃球沉默躺在操場上,球面上花影晃動。
一揚手,籃球又倏忽越過籃筐落到地上,在水窪裡跳了幾下。砰砰砰的聲音拉得很長,卻跳得越來越淺,剩一圈漣漪,最後只餘了波光裡模糊的倒影。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投入,白宇澤唱著唱著,覺得好像真的有清涼雨滴間疏濺上臉畔,然而也只斂息閉眸,任由它們落入自己低垂的睫毛,落在他輕捻的指尖。
“你回憶我,三言兩語
我回憶你,一字一句
是寂寞時就會惦念你的氣息
是當初放棄所有隻為擁有你
不要因為也許會分離
就不敢求一次傾心的相遇
我沒有刻意忘記,只是在等時間過去
未來這麼長,釋懷不過一個朝夕……”
他放任自己的魂魄步入夢中濃稠的霧,就如同走在平置的牛奶瓶裡。牛奶從後面衝過來,在樹木橋墩甚至是他的身上分岔,轉眼又在眼前重新匯聚成一條銀色的河。
紛囂埋沒感官,視野朦朧幽暗,然而臺下那個人的眉眼卻於天地混沌中兀自清晰,穿越觸目荒涼的蒼茫雪原,迷亂了滿城飛花、煙雨流螢。
他的目光總好像在排斥一切,但只要你靠近,他就會變成一種永遠也戒不掉的毒。
他曾經問他,為什麼不試著對身邊的人敞開心扉,哪怕只是說說也罷。冷杉聞言勾唇淺笑,像孩子一樣從後面緊緊圈住他的腰,那是僅屬於他們兩人間的柔情。
他說,不是你,就不行。……
白宇澤安靜彈唱著,凝望臺下的學生們由於突如其來的雨勢而紛紛離開座位,倉皇避散,心裡竟沒有掀起絲毫波瀾,歌聲亦未因此遲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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