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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子樾沉默了半晌,還是隨他進去了。
“別一臉消沉,好像我要去赴死似的。”亭內,姚綠拒絕了工作人員的敬業堅持,彎下腰熟練的親自綁好安全設施,語氣輕描淡寫。
“雖然現在時機不大好,你還得聽兄弟我一句勸。有些坎你要不正視它,主動邁步跨過去,這輩子也只能栽在原地爬不起來。不是叫你刻意遺忘,是讓你因此而變強。”
待他重新站起身走到臺沿,寧子樾眼底些微的茫然還未散去,就見他背倚虛空,唇畔勾起一抹輕到渺茫的笑。“你要是做不到的話,我來幫你。”
……簡直一模一樣。
崖邊姚綠單薄的身影彷彿與記憶深處父親的輪廓漸漸重疊,他還記得那日山頂冰冷流竄的風聲,至親臉上溫存依舊的笑容,乾涸的嘴唇輕微翕動:“以後……你也要一個人堅強的走下去。……”
“喂,你幹什麼?!”工作人員發出的驚呼猛然喚回了他渙散的神志,寧子樾一個激靈定睛望去,正看見姚綠平靜的閉上眼,身體慢慢向後方的斷壁傾斜。重點是,他從頭到腳竟沒有任何防護措施。
……到底怎麼一回事?!!
心臟叫囂著幾近停跳,頭腦還未及做出反應身體已搶先一步衝了過去,然而那不知何時竟偷樑換柱到自己腳踝的橡皮繩半途將他狠狠絆了一個趔趄,結果兩人出於慣性一起亂七八糟的摔下了山崖。
耳畔呼嘯而過的風聲驀然清晰,視野裡所有的景物都以一種危險的速度飛掠伸扯成光怪陸離的線條,心臟深處維持機能的纖維好像隨時都會逐一崩斷,暈眩鋪天蓋地淹沒了所有感官,想奔潰的呼喊、想將當年一躍而下的那道人影從腦海裡瘋狂驅趕,只是現在,還不行。
不知道凝固的時間究竟何時才重新開始了流動。
他一點點掀開眼簾,刺目陽光見縫插針地投射在裡面,他不得不再次將其閉上,過了許久才忍住不適重新睜開。腳上的繩子已經繃直了緊緊勒入面板,寧子樾額角早就沁滿冷汗,連大氣也不敢喘。畢竟對於那根防護繩來說,它現下所揹負的使命已遠遠超出了其正常情況下應承受的範圍。
那麼,此刻他手心裡握著的,莫非就是整個生命的重量了麼?
只是要維持這樣的姿勢不動就已經耗盡全身的力氣,分明是這麼沉重、這麼辛苦,卻又絕對無法放手。哪怕分毫,也做不到。
“……你這傢伙瘋了嗎?!”
最後他終於魂魄歸位,當即大為失態的衝尚懸在自己身下面含笑意的那個人劈頭怒喝,直用力攥得姚綠腕上都有了青紫的痕跡,目眥欲裂。十餘年都不曾如此怒火中燒過,而這不同尋常的感情波動裡究竟都包含了些什麼複雜成分,他卻不願去深想。
而姚綠仰頭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慢慢收斂了笑容。“……可怕嗎。”
淺褐色的瞳仁,倔強的嘴唇。
“我問你剛剛在跳下來的時候,還覺得那麼可怕嗎。”
寧子樾當時由於負氣而閉唇未答。或許,也只是沒有勇氣開口說出那句話吧。
在那個瞬間,我又怎麼還有閒暇去考慮除你以外的其他事情呢。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五 昨日的他和他和他(三)
你是我一生刻意繾綣的夢,你是我一生無法忘卻的記憶。 ——題記
“果然我覺得這樣還是不妥。”謝赭忽然雙眼發直的叼著筷子含糊喃喃,身邊兩人聞言同時抬起頭來看他。
時正值午休,春日裡風輕雲淡,三人提前商量了下後便紛紛捧了外賣偷溜到樓頂天台,視野開闊又清靜。雖說沒待多久他們就因過於明媚的陽光渾身燥熱起來,共同驗證了這個季節某些特有的自然規律。
“哪裡不妥?你的腦子又擅自聯想到什麼奇怪的地方。”白宇澤一邊重新低下頭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將油菜葉統統挑出來撥進冷杉的飯盒,一邊漫不經心問。
冷杉則淡定的托腮縱容他左手持筷忙的不亦樂乎,甚至還託著那份正飽受蹂【嗯哼】躪的蛋包飯懶懶打了個哈欠。“兩年過去你怎麼還這麼電波。不知道從不把話說完的人最欠揍麼。”
“滾!”謝赭不出例外的又被他不屑的語氣激怒了,但卻依舊無法掩飾其眼底的愁雲慘霧。後來他乾脆把筷子一甩,正色地換了個姿勢作沉思狀,“首先,白暫時回不去家是事實,平日還好,週末總不能也一直窩在宿舍。剛剛我想了一下,唯今之計也只有我委屈點,敞開自個兒家大門了。”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