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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懷裡滿臉是血的少年,忽然在火光的映襯下微笑起來。謝赭隔著段距離恍惚望著他,分明見他眸中閃過了一抹決絕。
再後來,冷杉是被靳軻直接從火裡面丟出來的。那一剎那根本來不及反應,謝赭條件反射的縱身上前將人接了個實,隨即就是房屋轟然倒塌的聲響。
周遭的一切忽然變得那麼靜。那麼靜。
冷杉不知何時默默睜開了眼,額上遭人偷襲的患處還突躍著劇痛,讓他幾乎二度失去意識。然而在徹底遁入黑暗之前,他的視野裡卻掠過了一個人的臉——一張令他並不愉快的臉。
但很不可思議的,他平生竟第一次向他伸出手去,就連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不會是被之前那人打傻了吧,他在心裡如此冷嘲,意識漸漸模糊。
謝赭沉默地將再次陷入昏迷的冷杉架上肩膀,在離開去找救護車之前,他最後回頭望了一眼那片正於火海中悲泣的斷壁殘垣。
不論是死是活,大約也沒有誰會願意為那種人流淚吧。
趁著一屋人圍著權樾忙活成一團,姚綠拽了寧子樾就三步並兩步地往樓上跑。
幾顆子彈擦著胳膊飛過,兩人剛險險將二層的木門掩上,就聽下面傳來權樾隱忍又不失威嚴的聲音:“都不準開槍!到外面給我把倉庫圍上!”
心內暗呼不妙,寧子樾搬了幾個木箱子將門口堵住,回身卻見早先躲上來的林染和蘇揚死命扯著對方在領子的地上滾作了一團,不禁愣住。“……你們在幹嘛?”
“……決定誰先下去做肉墊。”林染藉著廝打的間隙誠實回答。
“胡鬧!”寧子樾呵斥,還不及發作,姚綠已輕描淡寫將兩人貓一樣拎了起來,一腳一個從窗邊踹了下去,登時哀嚎四起。
寧子樾瞪眼看他,對方依舊笑意盈盈。“怎麼,你心疼?”
他扭頭避而不答,略微頓了一下,語氣凝重道:“你來做什麼?酒吧老闆他……”
“……已經死了。”姚綠平靜接過他的話,外面紛亂的腳步聲在樓梯上漸次響起。
寧子樾聞言又轉回了臉來,表情複雜地望了他半晌,不知該如何安慰。“你……”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卻再次打斷他,邁步走到了窗邊,默默目測著高度。“再不快點,就真跑不掉了。”語畢才彷彿忽然想起什麼,轉眼一看,寧子樾果真在他身後面色發白的望著窗下的草叢,身子輕微發起抖來。
操。怎麼偏偏忘記了,這傢伙恐高。
還沒懊惱完,門口便傳來沉重的撞擊聲,那幾個摞在一起的箱子在蠻力的侵略下已然岌岌可危。
不能再拖下去了。
在短短几秒內打定了主意,姚綠便果斷轉過身揪住他的衣領,用力拉近。
“現在好好聽著我對你說的每一個字。現實是今天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從這裡跳下去,所以從這一刻起你的注意力不要分散,只看著我就好了。記住,你眼裡除了我以外,什麼都不要有。明白嗎?……”
寧子樾怔怔盯著他,彷彿不知為什麼所觸動。
“……沒錯,就是這樣。我數三個數,然後就一起躍出去。……三!!!”話音剛落,姚綠便死命把身前的人向外一扯,對方顯然是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放倒的,不過他牢記著姚綠先前語調強硬的命令,所以即便立時狠抽了口冷氣,卻並未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分毫。
尼瑪啊說好的一和二呢為毛在這種關鍵時刻還非要對自己人留一手啊喂!!……以上當事人的內心吐槽自然一句也沒能說出口,想必對方也是有著唯恐夜長夢多的苦衷。
風聲在耳畔恣意喧囂,寧子樾正有些眩暈的當口,忽然想起那天姚綠沒拴保險繩就膽敢從山崖邊往下跳,自己想也不想地衝上去抓他的手,跌落深淵那一剎那被拉得那麼長,那個時候,他的眼裡也必定是隻有他一人——所以才絲毫不曾退縮和懼怕。
就像一個說出口便必然要履行的誓約一樣。多麼好。……
寧子樾的目光在天地顛倒中驀地清晰澄明,他緩緩收緊手臂讓少年整個包裹在他懷裡,如此一來即便對方一開始就將自己墊在了下面,也不會在著地時受到太大沖擊。
這邊在林染的拖拽下已跑出約有幾十米的蘇揚出於顧慮偶一回首,正巧望見兩人落地時尚盤桓交織在一處的眼神,瞬間黯然。
是了。得不到的,終究還是得不到罷。
然而我並不後悔。不後悔曾陪在你身邊度過的寒暑秋冬,不後悔曾將背後安心託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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