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垂落的額髮幾乎遮住他夜一樣純粹的黑眸。
大約是從上週開始的吧,那天正好是公佈月考成績的日子。
得知分數的那個瞬間,坐在他身前那個略顯單薄的身影竟沒有絲毫的反應。沒有失落,沒有動搖,平靜的近乎麻木。然而下課鈴才剛剛打響,白宇澤就站起身來,鄭重的走到他身前,眼裡是毅然不動的堅定。
“……以後如果有不會的問題,我可以問你嗎?”
冷杉錯愕片刻後,迎著少年未摻絲毫雜質的純淨眸子,不知懷著怎樣的心情竟緩緩點了下頭。
此後,彷彿身邊的一切都起了變化。
午飯時白宇澤會轉頭小心翼翼的問他“要一起嗎”,隨後不等他回答就和謝赭夾著他說說笑笑的一起向外走;注意到他從不吃晚飯,於是皺著眉道“我們吃完飯回來給你帶包乾脆面好啦”,雖然冷杉不願意吃垃圾食品,但還是勉強收下了;無聊的課上會偷偷回頭問他在聽什麼歌,如果其中也有自己中意的就會傻笑地好像撿了錢包;遇到不懂的題便將作業攤開在他桌上報以期待星星眼,紙張上錯落排列開的每個圓圈都如同相繼綻開的無辜笑臉。
冷杉表面上還是和以前一樣態度疏離,不曾因誰的主動接近就笑面相對,但上課時不經意間掠過白宇澤專注的側臉,便會恍惚上很久。
這一次,我故意退卻,可也只是換了你來踏出那至關重要的一步。
如果我們相遇——
冷杉轉眼望著窗外路燈下幾個在操場上奔跑打鬧的活絡身影,筆下本已是信手拈來的思路卻倏忽放慢了速度。黑眸中炙熱翻騰著的情緒在夜色籠罩下再也袒露無遺,歷經了時光的荏苒,漸漸風化冷卻成了一首寂寞的詩。
——你向我走來,我終於再也無路可逃。
十九點五十分,晚自習結束了。
白宇澤一手挽起書包後側過身看冷杉默默裝東西,隨口就問:“冷杉你住哪個寢?”
“……我不住校。”
“誒?”白宇澤愣了一下,神色有些迷茫。“不住校?可是學校不是規定說……”
話到一半就停住了,因為他捕捉到了冷杉眸底一閃而過的譏誚。
差點忘了,眼前這個人簡直活脫脫是“規定”二字的剋星。
“啊……”他尷尬的語塞片刻,急忙改口道:“那你家住的離學校遠嗎?”
“……不遠。”冷杉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抬眼望他半晌,像是在揣測白宇澤究竟想表達什麼主旨。
一邊看熱鬧半天的謝赭實在忍不住,不禁出言調戲:“你倆能不這麼依依惜別嗎?小白你怎麼連問個住處都搞得像表白似的,不要太羞澀啊喂。”
冷杉聞言就目光銳利的死盯著他,白宇澤則心虛的訕笑兩聲。
表白?他也得有那個賊膽啊。白宇澤心裡暗暗腹誹著,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慫。
“我走了。”末了,冷杉失去了和他們浪費時間的耐性,挎上單肩包踏出了門。臨過拐角,還能聽見教室裡白宇澤聲嘶力竭的咒罵。
“表白你妹啊!!老子可是帶把的!!!……”
冷杉在陰影中微微勾了下唇,穿過長廊走入了一襲秋夜的涼風裡。
巷中昏暗的燈光將少年的孑然倒影肆意拉長又抽短,四周幽靜得能聽見他淺淺的呼吸。
蜷縮在雜物堆邊的野貓本在昏沉打盹,卻猛然瞪大警惕的雙眼側耳去聽於近處突兀響起的來電鈴聲。
那是蘇打綠的一曲《再遇見》。
冷杉看到來電顯示的第一眼就隱忍的咬緊了牙,掙扎良久,還是抬手按下了通話鍵,聲音冷得像冰。
“……靳軻。”
“呦——!我本以為你不會接我的電話呢。最近一個人過得怎麼樣?需不需要我的資助?儘管放心好了,我是絕不會讓他們知道的。”特意加重了最後一句話的語氣,說完那邊的人還兀自呵呵詭笑了兩聲。
少年的臉上立即佈滿了從未有過的陰翳,眼神兇狠。
“……你他媽混蛋。”
“哎,這話說的可就太沒良心了。我這不是想幫你嗎?好歹我也算是你的——”
“你他媽到底有什麼事?!”冷杉暴躁的打斷他的話,嗓音冷酷中還有夾雜著幾分危險。
那邊一下子安靜起來,好久才傳來那人低低的笑。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想和你說說話。”
冷杉幾乎瞬間就要爆血管,剛要狠命掐斷電話那人卻迅速接著說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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