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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一個人啊,你。”姚綠依舊淡淡,沒辦法,對於越想逃開的人,他就越不要讓他如願。“就算他們一個個都走了,我還是會站在這裡——你一回頭就能望見的地方。”
他說這話時已經移開了目光,所以沒有看到——
寧子樾聞言在牆壁遮擋的陰影裡閉上雙眼,微微心痛的搖了搖頭。
三天後,冷杉先白宇澤一步辦理了出院手續。臨走前他答應會先回學校老實上課,等白宇澤出院後兩人再作打算。
不過在他拎著東西走出醫院大門後,卻並沒有先急著回學校。側身擠上路邊一輛人滿為患的公交車,沒駛出幾站便到達了目的地。
在臺階下微仰臉望去,玻璃門裡兩個前臺的小護士正在聊天,身後是一牆塞得滿滿的藥架。
以前在酒吧唱歌時他也多少認識了些三教九流的人,冷杉記得其中有誰告訴過他,這條街上唯一的一家小診所背地裡後臺硬得很,一直在悄悄進行著非法的臨床醫藥試驗。只要肯和他們籤知情同意書以身試藥,報酬絕不是問題。
這是樁危險的交易,但他不得不鋌而走險。考慮到規劃好的將來,現今兩人最急缺的就是錢。即便白宇澤的父母之前已為他們付清了所有的醫藥費,可誰知流浪的遠方還會有什麼艱難險阻在等著他們。
要吃苦,他無所謂。可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由於信任自己而拋棄一切、顛沛流離的戀人也跟著他一起吃苦。他捨不得。
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少年神情又更堅定幾分,邁步便要踏上那石築臺階,不料旁側忽然襲來一道勁風,饒他動作敏捷還是被拳頭蹭到了臉。
腦海裡彈出的第一反應就是糟了,難道靳徽之已經派人到這邊來尋仇了?!於是根本顧不上臉畔火辣辣的痛感,他連來人的臉都沒來得及看便毫不留力擰住了那條偷襲的胳膊,弓身甩出自己平生最為狠絕的一個過肩摔。不過他沒想到那人也是變招迅疾,順勢撈住他襟口的衣服就是不撒手,結果兩人最終四肢糾纏著一起絆倒在堅硬的臺階上囫圇滾了下去,硌得都快靈魂出竅了。
“……操,冷杉你他媽至於嗎!!我不就輕輕碰了你一下,竟然下這麼狠的手!”謝赭扶著腰齜牙咧嘴的從地上坐起來,那眼神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生吞活剝。
冷杉定睛一看是他,原本所有的驚訝和恐慌都自動轉化為熊熊怒火,用極其冰寒森冷的表情又一手重新將他大力按倒在地,臉頰上紅色的印記分外明顯。“……什麼?‘不就輕輕碰了一下’?”
“呃……”明顯感覺到理虧的某赭吃癟的頓了頓,很快又兇惡起來,一手指著眼前佇立的建築,聲色俱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去那鬼地方幹什麼?藥物一旦出了什麼差錯你的小命就沒了!你這混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不瞞著別人做決定?你把自己當成什麼?!”
“……和你沒關係。”那個人卻看都沒看他一眼,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來,語氣平靜又可惡。“你走吧。上課的時間快到了。”
謝赭終於出離憤怒了,伸手粗暴去掀他肩膀:“你都要死了,我他媽還上個屁課!!”冷杉見狀也動了真火,轉過身來剛要給他點厲害嚐嚐,忽然一個沉甸甸的信封就那麼撞進他懷裡,他下意識伸手接住,隨即迷茫。“你……?”
“……沒多少。三千塊——算我借你的。”少年叼著根菸徐徐點上,煙霧嫋嫋模糊了表情。“你記住了,冷杉。欠我的,你要還。……”
“我不……”
“你敢不要試試看。我立馬就給白打電話,向他彙報你今天的英勇事蹟。”
冷杉垂眸捏著信封,就不做聲了。
謝赭也不再多說什麼,一直將那支菸安靜吸完,才平淡開口:“後天他就能出院了吧。晚上八點在學校有樂隊的告別演出,你會來吧。”
對方仍未做聲,不知是預設還是拒絕。
這個夏天,也實在是太漫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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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傍晚時候冷杉獨自到了醫院來接白宇澤,先是去樓下辦理了出院手續,然後再回來和他一起收拾東西。
病房裡能清晰聽見兩人摺疊衣物的窸窣聲,窗外暮色已由天邊漸次褪去,徐風吹散了白色的紗簾,也只留下湖水般的幽涼。
不知為什麼,兩人在這一刻都不太想開口說話。本來是值得慶祝的,一來兩人的身體都已順利康復,二來他們很快就可以一起離開這夜長夢多之地,斷了很多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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