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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忽然?燕安你現在在哪?怎麼聲音這麼靜?」
「我在休息站。」
「怎麼忽然在休息站?」管彥武的聲音有些著急,「燕安你……」
「沒事的,真的沒事。」我平靜的道,「只是突然想和你說聲對不起,讓你虛擲了這麼多的努力。」
管彥武沉默了一會兒,「沒關係的,這沒什麼……」
「還有,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情。」我想了一下,「管彥武,我有很多難堪的過去,國小一直到了大學,要是可以,我真的很想把這全部都刪掉,重新生活,來場車禍之類的,但是我捨不得,因為你在那裡,你在我的大學生活之中安撫了我的黑暗,儘管後來因為那件事情遠離你,我還是想記得你。」
管彥武這次真的沉默了很久,只有輕輕的呼吸聲傳來讓我知道電話那頭是真的有人類存在的,他可能是在思考也可能是在難過,又或許是在心底咒罵我這種爛人竟然濫用他的感情,怎麼都好,怎麼都好。
「燕安,你知道嗎?你是我到了目前為止最愛的人。」他又停頓了一會兒,「可是我也知道,一開始就知道一切都不同了,我錯過那個機會,就再也不可能了。」
管彥武忽然笑了,「只是不甘心吧,明明覺得自己什麼都比夏行軍好,不甘心被比下去,怎麼可以被比下去,明明我才能夠陪伴你的,怎麼可能拱手讓人,明明知道或許夏行軍才是對的,卻因為自尊心拉不下臉和他做一樣的事情。」
「那個……」
「其實你是不用覺得愧疚的,馮燕安,因為我想過很多很多下三濫的方法把你弄到手,我可能才是要跟你道歉的那個。」
「你不會做的。」
「誰知道呢?說不定因為太寂寞了剋制不住,社會化的人格無法在控制衝動,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人類一直都很脆弱。」
「最脆弱的人是我吧學長……」
「呵,不是的,絕對不是,不過這點你就去問夏行軍吧,不該由我來告訴你。」管彥武輕輕笑了,「那我可以討個補償嗎?告訴我為什麼你沒辦法接受我好嗎?」
「因為我感覺不到你的愛情。」我淡淡的說,「不是懷疑你,而是感覺不到你的感情,不管是你笑的時候還是怎樣,都沒有溫度,只有最近偶爾的溫度讓我知道你也是有體溫的。」
管彥武又沉默了幾秒鐘,「這樣啊……」
「可能還有當年的丟臉事吧,既然你都和夏行宇那樣了,我也不該不識相的問那些……」
管彥武忽然問道,「你覺得我跟夏行宇?不、不對,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閱覽無數?」
「可能吧……是有這麼想過,可是畢竟說實在的我也不夠了解你,也沒資格說些什麼。」
「哈。」管彥武笑了,「自作孽不可活啊,只能怪自己羅。」
「因為大家都這樣說……」
「也是,我的態度這麼隨便,但我真的不是那種人,相信我,燕安,我跟夏行宇那傢伙也不是這種關係。」
「嗯。」我下意識的點點頭,回過神來才想到自己是在講電話。
「那麼就這樣吧,我也該繼續做事了,晚安,開車小心。」
管彥武柔聲道別,我掛了電話,喝了口冰咖啡,一點點沉重的感覺瓦解了,碎屑刺在我的靈魂之中,但卻讓我更加清醒,並不到疼痛的程度。
管彥武你是懂得吧,懂得我,懂得這些過往。
因為已經錯過的遺憾無論如何填補都是空白,於是不去看,不去理會那震耳欲聾的寂寞穿透傷口共鳴整個靈魂的脈動,把眼光放在未來,管彥武,我們都把眼光放在未來,可以吧?
坐回車中,開起車的時候,重新播起了音樂,那聲音清晰的透徹了我曾經對管彥武的崇拜,於是我緩緩的轉了一首新歌,繼續我逃跑的旅程。
(我又遇到了一個關口,人面獅身看守人緩聲問道:「你是否已經足夠坦承?」,我看進他雙眼,那是兩面小鏡子,照透了我的百孔千瘡,我震懾了一會兒,卻沒有避開眼。他又問了一次:「你是否已足夠坦承,第一朵花凋零的孩童?」不待我回答,那個門便開啟,催促著我繼續往下走。)
那是一首夏行軍放暑假時遞給我的唱片,說是他們社團做的,他是做詞的所以先拿到了半成品,就先要我去聽一聽這首他說他自己很喜歡的歌。
──在與你劃地自限的擁抱之外,在和我作繭自縛的喜愛之內。
輕輕的聲音傳來,一開始還有點怕要是太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