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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接到自己手裡,捂住了滴著汙漬的臉。阿瑞斯沒有辦法,只能取起桌上的酒瓶,用濃郁的紅葡萄酒澆在阿波羅的肩膀上,為他沖洗。
幾瓶酒下去,阿波羅才像個人了,逼仄的石屋裡嗆人的惡臭也被稍加掩蓋了。
阿波羅放下了掩面的細麻布,面目恢復了面無表情的高傲,冷峻的、嚴肅的、被冒犯的神祗姿態也盡而展現開來。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阿波羅逃避的自欺欺人。即便竭力維持著所謂的自尊,他溼漉漉紮結著的金髮,骯髒的衣袍,還有那驅之不散的惡臭,都無時不刻的提醒著他,就在剛才,就在他腳下的這塊石板上,發生了什麼。
在阿瑞斯的眼中,阿波羅永遠是運籌帷幄,高高在上的;永遠不會是強顏歡笑,兀自剛強。他寧願讓阿波羅像剛才一樣悲憤的怒罵,也不想讓他貌似堅韌的實則卑微的蔑視他人。
“阿波羅,別這樣……”阿瑞斯覺得痛苦,但卻什麼也表達不出,什麼也不能安慰。
“又是一句廢話!你說的每一句都是。”阿波羅的牛皮包頭靴踏過穢濁的水湯,只對著戰神的面前,“怎麼,阿瑞斯,我正在跟你說話吶。為什麼不抬頭?還是你覺得對不起我!?”
阿波羅揪住戰神的脖頸,強迫他與自己對視。即便是這樣一個稱不上有害的動作,從阿瑞斯痛苦不堪的回應上看,也是罪大惡極的。
“不……”阿瑞斯說道。
“你說不?哈哈,你以為你一說不,我就要聽從你的吩咐,放開我的手麼?我告訴你,不可能!”阿波羅冷笑著說道:“我不會對你這麼慈悲,就像你對我殘忍一樣。你回想一下吧,當我說不,我懇求你的時候,你又是怎麼折磨我的!”
他睨視著阿瑞斯不發一言的嘴唇,覺得話語遠不能傳達出他此刻的悲痛,“我知道你的目的,無非就是要虐待我,讓我後悔讓我崩潰。所以你和狄奧尼索斯做了這事兒。一次還不夠,你看我受到的恥辱還不能解脫你憤恨的內心,你又實施了第二次,當著我的面。你以為我現在怎麼樣?痛不欲生,心如死灰,還是恨不得跪在你的腳下苦苦哀求你回心轉意?”
阿波羅狠咬牙關,野獸般的慘綠眼眸直直盯著阿瑞斯暗淡的棕眼,一詞一語就像從縫隙裡擠出來的,“你妄想!”
他猛擊著阿瑞斯的胸膛,把垂首無言的戰神推搡地節節後退,“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才不會為你傷心。況且,阿瑞斯,拜託你下次算計人的時候放聰明點,就算是要找我阿波羅的替代品,也要挑些高層次的,至少是能夠相提並論的。狄奧尼索斯?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麼?讓聖山上長著眼睛的神靈都來看看,像他這種蠢貨,哈哈,他有哪一點能比過了我!”
躲在木椅地下的酒神黑眼一瞪,怎麼就這麼瞧不起我呀,我怎麼就沒有一點比得上你阿波羅啦。至少我現在是香的,而你臭的要命。他瞅著他可愛的兄弟讓強勢的光明神呵斥的步步敗退,油然生出一股勇氣,好像本人已經衝上去,對他們自命不凡的敵人破口大罵,妙語回擊;讓阿波羅啞口無言,讓阿瑞斯欣然敬仰。當然,想想只能是想想,所以狄奧尼索斯心中哼哼一聲,腹誹了幾句,又向後倒騰幾步,躲得更深了。
阿瑞斯永遠不能明白阿波羅心中判別人的標尺到底是什麼,就像他看不起狄奧尼索斯,看不起他阿瑞斯,看不起那些數不清的神靈一樣。他不是替酒神抱不平,只是看可親又溫順的狄奧尼索斯在阿波羅的口中一無是處,就想到了同樣身份的自己在阿波羅的心中又是怎樣的不堪。
他再也忍受不了了,“阿波羅,你太自大了。每個人都有別人做不到的優點,狄奧尼索斯也是。而且我知道,至少有一樣,是他有,而你卻一輩子都做不到。”
“哦?那可真厲害。”阿波羅音調狀似疑問,說出的話卻莫名讓人軀體生寒,“看來這應該就是你最中意的,讓你捨棄我轉投於他的最大原因了。”
阿波羅本是帶著嘲諷說著心知肚明的假話,他比誰都清楚阿瑞斯對他矢志不渝的真愛,正因為此,他面見了戰神的背叛還能對著人凱凱而談。只要阿瑞斯的心還在他身上,一切都不遲。但是沒想到,他的話一落,阿瑞斯並未急急分辯,反像是預設了。
“是什麼?”阿波羅笑不出來了,“是什麼,阿瑞斯?!說給我聽聽,讓你最中意的優點,我阿波羅沒有的優點,說出來聽聽啊!”
阿波羅一句緊似一句的追問,終於讓阿瑞斯開了口,“他說他愛我。”
“難道我不愛你?”
“你愛我?你愛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