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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傍晚一直玩到月上中天,胖子一張大嘴咧到了耳根就沒合起來過,明湖雖說酒量也是不弱,但又怎麼比得了他這樣的粗豪漢子,早就被灌得俏臉通紅,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胖子看看時機差不多,一把打橫抱起明湖,丟下一句“我先回房,你們隨意”就走了,看他笑得一臉意味深長,想來那明湖姑娘今夜少不得要吃些苦頭。
胖子和明湖一走,屋裡的氣氛頓時有些冷了下來。迎雪一雙盈盈杏眼看住了吳邪,雙頰微紅,眉目含情,箇中意思不言自明。
吳邪只慌得出了一身白毛汗,目光閃爍就是不敢去看那姑娘,猛然瞥到張起靈依舊望著房梁發呆,身旁絲雨苦著一張臉幾乎快把衣角揉爛了,趕緊站起來抱拳道:“天色不早,二位姑娘也早些歇息吧。”說著拉了張起靈起身,又從腰間摸出兩封銀子遞給她們。
迎雪與絲雨也不堅持,雙雙道了謝接過銀子走了。只是那迎雪好似有些捨不得,又回頭看了他好幾眼,目光含怨帶嗔。吳邪轉過身子只當沒看見,一直到她們下樓方才鬆了一口氣。
張起靈總算不再仰著頭裝石像,垂首輕輕嘆了一口氣。
吳邪料想他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景,不禁苦笑道:“都是那死胖子出的好主意,下次再這麼著看我不把他捆起來。”
張起靈搖了搖頭,只說了一句:“去睡吧。”
吳邪點頭:“那你也早點休息。”隨後兩人各自回房安寢不提。
三人在這新月樓裡又住了幾日,胖子自那夜過後食髓知味,每天按照水牌輪換著叫了姑娘上來,不是飲酒作樂就是縱情雲雨,樂不思蜀。吳邪對他的邀請敬謝不敏,整日裡就關在房中陪張起靈望天發呆,百無聊賴。他深知這些江湖遊俠都是過了今日沒明日,講究的就是一個及時行樂,倒也不好橫加阻攔,只是反覆提醒他不要忘了正事。
如此大約過了五天,第六日一早,胖子猶在抱著姑娘睡得昏天胡地,卻有個夥計上來敲門,說是樓主有請。
吳邪心知是曹鏢頭打通了關竅,不敢耽擱,立馬踹了門把胖子從溫柔鄉里拖出來,叫上張起靈一同去面見新月樓主。
那夥計帶著他們在園子裡兜兜轉轉走了一刻鐘,穿過一叢甜香撲鼻的桂花樹,眼前豁然開朗,卻是個波光粼粼的內湖,清澈如鏡。環湖建有廊、軒、亭、榭若干,夾岸更有疊石曲橋數座,疏密有致。那夥計腳步不停,穿廊過橋,將三人帶到一扇寫著“舫軒”的門前站定,輕輕叩了三下:“吳家小公子來了。”
片刻後屋內傳來一個女人懶洋洋的聲音:“進來。”
那夥計推門請他們進入,自己躬身退下,將門從外面帶上。
吳邪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異香,緊接著眼前一花,卻是屋內掛了三四層珊瑚珠的簾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煞是好看。簾後隱隱可見一張軟榻,上面躺著個人,另有一人侍立在一旁,都看不清長相,只能依稀分辨出身形十分窈窕,應是兩名女子。
吳邪想到曹鏢頭說現任樓主乃是霍仙姑的女兒,論起來算是自己的長輩,他不願失了禮數,忙行禮道:“小侄臨安吳邪,拜上樓主。”
“嗯!”軟榻上的女人應了一聲,吩咐道,“既然是吳家賢侄,橫豎不是外人,這些虛禮就一概免了吧。秀秀,你去把簾子打起來,咱們面對面說話。”
另一個較年輕的姑娘應了聲是,隨後珊瑚珠的簾子就被一層一層撩了起來,不多時便露出一張年輕的娟秀面容。那姑娘大約十六七歲,生得清純精緻甚是美貌,眉梢眼角更帶著一股媚意,卻是令人看了十分舒服。
吳邪聽霍玲叫她秀秀,又看到了這張面孔,心中明白這就是他幼時的青梅了,當下便對她微微一笑。
那霍秀秀顯然也認出了吳邪,嫣然一笑後又對他扮了個俏皮的鬼臉,這才退回到軟榻旁站好。
軟榻上的女人正是新月樓主霍玲,看她年紀大約三十歲上下,身材嬌小,少女時代定也是個乖巧甜美的可人兒,只是不知現下是病了還是怎樣,臉色略有些蒼白,到為她又添了幾分弱不勝衣的嬌美之態。
霍玲盯著吳邪看了一會兒,忽地笑道:“那年在潭州看到你,還不過是個牙牙學語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