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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的天壇,站在天壇著名的奇觀……迴音壁前。
迴音壁其實就是天壇主要建築物皇穹宇的外圍牆。它是一堵磨磚對縫的圍牆,呈正圓形,平整光潔,聲音可沿內弧傳遞。若兩人面壁分別站在東西兩側牆根,-人對牆低聲說話,聲波沿牆壁連續反射前進,另一人可以清晰聽見。
水澤一郎面牆而立,很想喊點什麼,一時之間,卻失語了。
這時,一位滿頭銀髮的老者貼牆而來,顫悠悠地從他身邊越過,緩慢地貼牆往前走。他的額上佈滿了歲月的刻痕,腳底像踩著棉花,走一步,喊一聲,爾後駐足貼耳聆聽。他聽的時間比喊的時間間隔要長,而且還要執著。
水澤一郎聽他喊的好像是一個人的名字,聲音很蒼老,很悲涼,他想,那也許是老者心中一直思念著卻再也見不到的人的名字。
老者漸漸遠去,聲音也漸漸地低啞了,他似乎在迴音壁前喊完了他大半生的心聲。
水澤一郎不由想,自己年老的時候,會不會也到這裡來喊自己刻骨銘心思念著的那個人的名字?那是一種怎樣滄桑寂廖的心情?
他不由有些惻然。
突然,他聽到一個人在身後說:“歷史學家先生,你是不是想喊流川的名字?”
水澤一郎一怔,轉過身去,看到南烈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他不由有些窘迫:“是南烈先生。”
“別叫我先生,我配不上這個稱呼。你今天怎麼會落了單?我每次都看到你和流川形影不離的。”
水澤一郎也不知道流川去了哪裡,不過,他猜到流川是去見什麼人了。
南烈看著他的表情,突然醒悟了,笑著說:“我知道他去幹什麼了。一定是去見我的學弟了。”
“你的學弟?”
“就是仙道彰啊。你上次應該在香山見過他吧?”
水澤一郎先是有些吃驚,然後平靜地說:“原來上次你已經知道我們在說謊了,為什麼不在你的上司和同事面前拆穿我們?”
“我這麼做,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
南烈既不想仙道被河田、牧他們捉住,更不想藤真為此涉險。
那天,他看著故作鎮定的藤真,心想,如果仙道被當場捉住了,他會不會為了仙道鋌而走險?
也許會的,他們那一邊,好像多的是那種視戰友為生命的人。
他可不敢冒這樣的險。
他們移步離開天壇。
水澤一郎一直沉默不語,突然問:“那個仙道彰,是個怎樣的人?”
“他啊,一直以來都被人稱為天之驕子,總之是風頭出盡。我今天心情不錯,你想知道的事,我都可以告訴你。他和流川是在1945年的重慶認識的,當然,他們能認識,是拜流川那個個性張揚的記者表哥三井所賜,否則,他們倆還真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處。那時,我剛好在場,見證了他們的相識。”南烈側頭看他,“我看你也是聰明人,給你個忠告吧,別對流川抱有幻想,我想你是在浪費時間。”
水澤一郎心想,這個人的眼睛真毒,連自己心裡在想什麼都看得出來。
聽了這樣的忠告,心情當然不是很好,他只是悶聲前行。
南烈突然笑了:“我發現你很像一個人。”
“誰?”
南烈硬朗的臉部線條變得有些柔和:“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水澤一郎有些好奇,心想,這個不可捉摸的人,竟然也會有喜歡的人,他忍不住再次問:“那是誰?”
“你不必知道。對了,我很想問你,你喜歡流川什麼?”
“不知道。或者說,不好說。”水澤一郎實話實說。
“不知道?不好說?”南烈心想,真是不幸,看來水澤一郎是真的喜歡流川,不過,他還是想調侃一下這個清秀沉默的青年,“如果是因為他長得英俊,這世上長得英俊的大有人在。如果是因為他是音樂家,這世上音樂家也不少,至少我就會彈鋼琴,勉強算得上半個音樂家。”
“我聽流川說起過。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音樂天賦,不是很可惜嗎?”
南烈笑了笑:“雖然你是學歷史的,但你不生長在這個國家,你不可能理解我的想法。所以,不說也罷。”
“那麼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南烈劍眉一揚:“打算?我沒有打算。該來的總會來的。”
“你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得過且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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