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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都怕南烈,但不知清田是不是少了一根筋,他絲毫不懼南烈,立刻回敬了他一眼。
神嘆了口氣,說:“因為你沒有聽到今天高頭先生說的話。”
“先生說什麼了,把你們個個打擊得像蔫了的黃瓜?”清田好奇地問。
藤真耐心地解釋說:“先生對遼瀋戰役能否打贏根本就沒有信心,不僅如此,他甚至把黨國的希望寄託在八年後的美蘇大戰上。誰知道八年後會怎麼樣?最關鍵的還是目前的國內戰爭吧。”
“照這樣下去,即使從華北抽調兵力到東北……”牧終於開了口。
南烈接著他的話說:“也很難撐到11月。”
清田吃驚地睜大眼睛:“不會吧?共軍一個月就可以拿下整個東北?那樣的話,我們華北豈不就……”
他疑惑地看著神,神的表情告訴他,南烈的猜測是有根有據的,他不由也沉默了。
清田想到已經戰死的赤木和櫻木,如果這是事實,赤木他們的所謂為國捐軀還有什麼價值?
藤真看著眾人,笑了笑:“大家也不用就此洩氣。就算東北真的丟了,我們也不至於立刻就垮了。”
南烈坐在藤真的斜對面,默默地看著他俊美的側臉,這時,一種類似無奈又類似不捨的感覺充斥在他心間。
他比誰都清楚,這一年多來,國軍的兵力一直在消亡,而共軍的兵力卻一直在增長,差距正向著有利於仙道他們那邊越拉越大。
他也不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失敗會這麼明顯地擺在眼前,連素來頑固而好勝的高頭都會在部下面前示弱,但這一天真的到來時,就算是他,也還會覺得有些難以承受。
他想,他們這一邊真的這麼快就大勢已去,無力迴天了?
明年今日,他會在哪裡?
他和藤真是不是還能坐在同一張桌邊,貌似同僚地說話?
他從來沒這麼沮喪過,也從來沒這麼迷茫過。
以後一連幾天,高頭和澤北他們都在商討從華北抽兵支援東北的問題。
商討結果,是從華北調兩個軍到東北前線。
高頭在北平將應調兵力決定後,兩天後即赴瀋陽,去那裡召開由軍長以上人員參加的軍事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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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的一天下午,北歐斯德哥爾摩,流川在音樂教室裡彈奏《飛翔》,水澤一郎和平時一樣,坐在一邊靜靜地聽著。
曲終,水澤一郎突然說:“流川,有件事,可以問你嗎?”
“什麼?”流川側頭看了他一眼。
水澤一郎走到鋼琴旁邊,他渾圓的大眼顯得異常明亮:“《飛翔》和《陽光》,不是寫給同一個人的吧?”
當然不是同一個人,流川心想,他把左手輕放在黑白鍵上,隨意地敲出一連串的音符,那跳躍的樂音雖不成調,卻給人以一種奔放而流暢的聽感,彷彿是溪水匯入平靜不波的湖中,叮咚有聲,於是,1946年8月18日那個惡夢般的清晨從流川塵封的記憶裡跳了出來。
兩年過去了,他本以為,和三井死別的過程,他已經忘得乾乾淨淨,然而事實並非如此。那個鮮血淋漓的清晨已經成了他心底的一個疤,雖然被歲月風乾了,卻依然有著新鮮的疼痛,時刻提醒著他,這個世界有多麼不完美,有多麼不如人意。
而和仙道的生離,則仍是個會滴血的傷口,醒時夢裡都不曾放過他。
但他想,不管是不可意料的死別,還是自己選擇的生離,都是命運裡必須接受的考驗。
果然不是同一個人,水澤一郎心想,他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流川沉默的表情。
他一直都相信,自己對音樂有很好的鑑賞力和領悟力,所以,他能確定《陽光》和《飛翔》裡分別描繪的,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而且是和流川密切相關的兩個人。
他現在知道,他的感覺是對的。
這時,邁克爾像一陣風一樣刮進來,風風火火地說:“流川,一郎,告訴你們一個好訊息。”
水澤一郎轉向他:“什麼好訊息?難道是你要被調到更有新聞的城市去了?”
邁克爾一直埋怨自己來錯了地方。也的確,斯德哥爾摩這個被森林和湖海所圍繞的海濱城市,有著安靜的小鄉鎮味道,實在不像個高階的歐洲都市,只有到每年的12月10日,北歐隆冬的最深處,它才會突然變成世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