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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的冬天,在澤北看來,是他不太長的前半生中,最嚴酷艱難的一個冬天,他從來沒有這麼束手無策過。
他不得不承認,他們這邊是真的大勢已去了。
神看著澤北,心想,身為統帥,等待自己的軍隊被強大的敵人消滅的訊息,是種怎樣的煎熬?
在政治或軍事這樣弱肉強食的領域,身為弱的一方,原來是這麼的無可奈何和力不從心。
然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變成了弱的一方,甚至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
也許,力量對比的轉變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的,他們都不夠清醒,直到意識到自己成為弱的一方這一天這麼明顯地擺在眼前時,才切身感受到那種任人宰割的無奈和悲涼。
晚上八點過五分,在一片難耐的死靜中,電話突然響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彥一走過去,拿起電話,聽了一會兒,抬頭看著澤北,神情有些異樣,然後頗為猶豫地說:“總司令,是中共華北野戰軍的宮城將軍打來的,要接嗎?”
在座的所有人都意料之中又無比凝重地看著澤北,澤北點了點頭,接過電話:“宮城將軍,你好。我是澤北。”
“澤北將軍,我們已經拿下新保安了。”
澤北聽了,微微閉了一下眼睛,很快鎮定下來,說:“是嗎?有何賜教?”
“兩軍陣前,死傷難免。到了這種時候,將軍還準備作困獸猶鬥?為了避免雙方更大的傷亡,將軍不妨考慮和我們談判,這也是有利於民族國家之舉。據我所知,將軍是個深明大義之人,怎麼關鍵時刻,卻參不透勝敗呢?你我應該是為了國家有更為光明的前途,而不是為了分個你死我活才對陣沙場的。”
“宮城將軍,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好好考慮的。”澤北說完,正要結束通話電話,聽到宮城說:“對了,後天我軍將進攻張家口,將軍在那裡的軍隊,是否已經做好了迎戰準備?”
澤北沉默著放下電話,走回座位,說:“共軍後天將會進攻張家口,我們現在商量一下應對策略。”他故意不再提剛剛丟掉的新保安,雖然這個敗仗簡直是要他的命,反正過去的已經不可挽回了,“彥一,叫接線員幫我接到張家口的作戰指揮部。”
“是,總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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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神應彥一之邀來到他的家。
在彥一家的大廳裡,他看到了藤真和晴子,他們正說著什麼,這時一齊向他看過來。
神看著身邊這三個他所熟悉的人,好像直到這個冬天,他才發現,和他站在同一陣線的人已所剩無己,他們這邊的人心,真的已經喪失到這種地步了?
“彥一,還有晴子,原來你們也是仙道那一邊的。”神覺得有些疲倦。
“神,其實我是仙道派到澤北身邊工作的。”彥一有些歉然,畢竟,他和神的關係一向很好,卻始終瞞著自己的真實身份。
神苦笑了:“這麼說,已經有好幾年了。我想澤北也不會知道,仙道在他身邊安了這麼大的一顆地雷。彥一,這些年,你究竟從我們這裡竊取了多少軍事情報?怪不得我們總是在打敗仗,原來,是你把我們的作戰意圖直接傳給了對手。”
他嘆了口氣,“我還一直疑惑著,你們那邊的前線指揮官怎麼都那麼厲害?大家不是黃埔軍校就是陸大畢業的,澤北還是西點軍校培養出來的高材生,在你們面前怎麼就不堪一擊了?原來還是間諜的情報在起作用。”
“大家是各為其主。不過,說到這些年的戰況,為什麼身為西點軍校畢業生的澤北會連打敗仗?僅僅因為被我竊取了情報?神,你把這件事看得這麼簡單嗎?”彥一問。
神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是啊,我們的軍心和人心都離散了,這麼不得人心,不輸才怪。你是想說這個吧?”
“神,你一向冷靜,怎麼關鍵時候卻想不明白?”藤真終於插話了。
神清秀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明亮的眸子裡卻有譏諷的意味:“我不知道敗軍之將,要如何在對手面前保持風度,何況,對手已經在自己眼皮底下活動了。”
“神將軍,你們已經丟了新保安,澤北將軍的嫡系部隊差不多都完了,再戰下去,也是毫無意義,只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和破壞。何不順應民意,就此放下武器,接受和談?”晴子說。
老實說,這些日子以來,神也想了很多,那天聽了南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