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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的《愛之夢》,那時他所展示出的精湛的鋼琴技藝,既內斂又奔放的藝術激情,就是到今天,流川仍然記憶猶新,也不得不承認,他是自己一生中所遇到的為數不多的、有罕見音樂天賦、又有純熟鋼琴技巧的人。
當然,如南烈自己所言,他首先是個在政治的漩渦裡身不由己的人。
水澤一郎很少聽到流川稱讚和自己身處同一領域的人,不,應該說,是從來沒有聽過。
當然,其他領域的人他更沒興趣瞭解。
這麼說的話,南烈有不輸於職業鋼琴家的演奏水準,是真的了。他不由有些疑惑,南烈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音樂天賦,去從事和音樂完全不搭界的政治軍事活動?
那是多麼愚蠢的選擇。
水澤一郎自己,就是因為父親的強烈反對,才放棄音樂改學歷史的,所以,直到今天,他和父親的關係也難以修補到從前。
他始終認為,是父親冷酷而粗暴地奪走了他的夢想,那是他生命裡至關重要的東西,到如今,已經不可挽回了。
“晴子……”流川現在很擔心晴子的安危。
水澤一郎安慰他:“那天在香山之上,我看得出來,晴子小姐是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她不會有事的。”
流川心想,只能希望如此了。
這時深津走過來,小聲地說:“流川先生,赤木先生要我告訴你,她不得不離開北平,要你自己保重。還有,她也不能送你上飛機了。”
流川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深津先生,謝謝你。”
深津嘆了口氣:“唉,本來以為和平有望了,現在看來,還是不容樂觀啊。”
“澤北將軍改變主意了?”水澤一郎問。
“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風聲這麼緊,和談的事,恐怕要暫緩一下。”
由於軍統的介入,澤北的和談計劃暫時擱淺。
兩天後,斯德哥爾摩高校訪問團乘飛機回國,流川、水澤一郎和邁克爾留了下來。
1948年就這樣成為了歷史。
☆、總第四十八章
(四十八)
在1949年元旦這一天,高頭髮表了新年文告,表示願意商討停止內戰、恢復和平的具體辦法。然而,諷刺的是,中共最高領導人也在這一天發表了為新華社撰寫的新年獻詞《將革命進行到底》。
只不過是兩年的時間,滄桑變換,雙方在戰與和上的強硬對比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轉折。
這天上午,仙道秘密進入北平,他這次肩負著上級的重託,來北平探明澤北對和談的真正態度。
到了這一步,就算不得不用武力解決北平問題,他們對澤北也做到仁至義盡了。
雖然因軍統的介入,澤北不得不暫時把和談的事擱淺了,但在目前平津前線吃緊之際,澤北還是想尋找出路,為了他自己,也為了他的部下,當然還為了這座古城和它的人民。
於是,就有了這次他和仙道在深津家的會面。
兩年後,再次看到仙道,他不由百感交集。他本來以為,他們可以攜手建立新的中國,然而,事與願違,跑到大時代的終點他才發現,他和仙道處在了時代分界線涇渭分明的兩端:仙道已經半隻腳跨進了新時代,而他,卻被隔離在了舊時代裡,成為失敗的那一方。
仙道當然也頗有感觸。在上海初遇澤北時,他不是沒想到會有今天,但他的確不希望他們的關係會演變成這樣,無論如何,澤北都是這世上為數不多的、他所欣賞的人。
所以,新年伊始,他也不想和澤北一見面,就談生死悠關的沉重話題,然而,事關重大,他亦無可奈何。
“澤北將軍,事到如今,你還是應該以國家民眾的利益為重,順應人心,當機立斷,拿出實際行動和平解決北平問題,以避免一場災難性的戰爭,切不可自行毀滅。”
去年12月底,□中央公佈了43名罪大惡極的頭等戰犯的名單,澤北名列其中。
澤北可以說是在萬念俱灰之下步入1949年的。到了今天,他已經把個人的生死榮辱置之了度外,點頭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雖然不想遺臭萬年,卻也沒奢望名垂青史,只要無愧於天地,於愧於人心就行了。”
“仙道先生,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我對澤北將軍是瞭解的,這些年他雖然站在反共的立場做了些對不起國家民眾的事,但他也是職責所在,身不由已,算不上是罪大惡極。你們怎麼會把他列在你們頭等戰犯名單的前列?”深津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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