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他只要想到,流川就在離復興公園不是很遠的音樂學院裡,不,流川正沿著長長的霞飛路向他走來,就忍不住莫名的微笑。
流川……
這時的流川一定也很高興,他一定也很想見到自己。
仙道想到這裡,不由長長地呼了口氣。
等一個人原來是這麼的辛苦和難熬。
每一分鐘都像一個世紀。
就在這時,他看到越野從公園外面飛快地走進來。
他的心猛地一沉,知道自己的願望落空了。
越野一進到公園,站在石徑路邊東張西望。
仙道站起身來叫他:“越野,我在這裡!”
越野喜出望外地走近他:“我就猜到你會在這兒。幸好找到你了。”
仙道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得出,又發生重大事件了,問:“出了什麼事?”
越野在他身邊坐下:“我們在《時報》的一個記者說,近兩個小時前,兩個美國水兵喝醉了酒,在南京西路上任意打人,有一個被打的人還敬了他們一下,這兩個水兵馬上從酒吧間裡喊出七八個同類,圍毆這個被打的人,其中一個還拔出槍來,當場把人給殺死了。”
“路上的行人和旁邊商店的職員看不過去,要扭送這些美國兵到警署去,沒想到美軍憲兵的吉普車很快就趕到現場,把那個被槍殺的人和那些美國醉鬼帶走,其餘的水兵也騎著邊三輪跑了。”
“在場的市民非常氣憤,一家商店的職員當場寫了幅‘讓美國人滾出去’的大標語,組織在場的人遊行。後來的一路上,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示威行列,現在,隊伍恐怕已經到霞飛路了。”
仙道聽越野一口氣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神色變得越來越嚴峻:“美軍這樣草菅人命,實在是太過分了。抗戰勝利以來,他們在國內的橫行暴道有變本加厲的趨勢,這都是他們國民黨引狼入室的結果。越野,這是我們到南京、上海遇的第一件大事,一定要慎重行事。”
越野點了點頭:“我和彩子也這麼想。仙道,我還沒說完啊。現在,各民主黨派的人和上海工商界人士都陸續聚集到了我們辦事處,等著看我們的表態和舉動。相田小姐說,希望能在三點以政協的名義舉行一次中外記者招待會,表明一下政協對這件事的立場。所以,你要趕快回辦事處去。”
仙道點了點頭。
他暗暗苦笑了一下,心想,他的生活裡,果然沒有一天,甚至一個小時是可以由他自己支配的。
但現在,另一件重要的事佔據著他的思想:他清楚地知道,群眾自發的遊行很容易造成衝突和失去控制,而流川正走在這條危機四伏的街上。
已經沒什麼時間了。
但他絕對不能就這樣走掉。
無論如何,他今天一定要見到流川,哪怕一眼也好。
仙道看了看錶,對越野說:“越野,你先回辦事處去,我隨後會趕到的。在這之前,我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越野在仙道的神情裡,看到了一種罕見的惶急和緊張。
以他對仙道的瞭解,他能感覺到,仙道要去做的事,對仙道而言,重要性恐怕不亞於他們在京滬這次、抗戰以來的首度政治亮相。
他只好點了點頭。
他們在復興公園外面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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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在霞飛路上疾步如飛。
他根本無心看街道兩邊的法國梧桐樹,而是以十二分的集中力搜尋著可能會迎面走過來的流川。
但比流川更早走過來的是浩浩蕩蕩的遊行對伍,以及極力控制遊行隊伍規模的警察,場面真的很亂。
仙道的心這時和眼前的局面一樣混亂。
是啊,他對美軍的暴行深惡痛絕,也想借此機會在京滬各介面前表明他們的立場,並討回公道。
但現在,更讓他心急如焚的是流川的安危。
這兩個月來,令他想念到內傷的那個人是無辜的。
他只是個為音樂痴狂的人,和任何暴行都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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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走出校園不過五分鐘,就遇到了遊行的隊伍。
他幾乎是和遊行的隊伍並行的。
他走得很快,但不可能無視遊行人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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