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晴子看著眼前這個人,儘管她常常後知後覺,而洋平自我掩飾的功夫也好到了家,她還是看出來了。
或者應該說,那次在永新百貨無意中的邂逅,以及隨後乘他的車到英華大戲院,她就感覺到了。
是啊,她不知道洋平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不過,她看得出來,自己就是那個令他手足無措的人。
洋平比櫻木的城府要深得多,所以,他的手足無措簡直消於無形,但晴子還是察覺到了。
她始終懷著感激的心,感謝這世上真心喜歡著她的每一個人。
畢竟,沒有哪一國法律規定,一個人一定可以被人喜歡。
被人喜歡,只是生活額外的饋贈。
不該強求,也不該賤踏。
所以,她覺得應該相信這個人。
雖然,她也許終其一生也沒法回應對方的感情。
晴子想到這裡,微笑著說:“那麼就麻煩水戶先生了。”
洋平感到自己心中一塊巨石落地。
他遠不是個樂觀的人,所以,早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晴子沒有拒他於千里之外,對他來說,是個很有利的開端。
對於一個商人而言,已經看到了扭虧為盈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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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流川走出來,看到洋平,怔了一下。
他對洋平的印象,模糊得如同見到一個陌生人。
晴子忙說:“流川先生,這位是水戶先生。”
流川看著洋平:“水戶先生……”
洋平笑了一下:“流川先生可能對我已經沒有印象了。我是永新百貨的水戶洋平,曾和先生在西華餐廳有過一面之緣。先生到上海後參加的音樂會,我都有到場聽的。我剛才聽赤木小姐說你們要去南京,我剛好也要去。流川先生,你不介意乘我的車去吧?會比火車快一點。”
流川點了點頭:“好啊。謝謝你。”
他爽快得令洋平和晴子都是一怔。
洋平看著他,不知道他是太急著去南京,還是太信任晴子。
然而,都…不…是。
流川只是以他藝術家的直覺,去衡量和尋找能夠信任的人。
這樣的方式,一直以來,除了對南烈的判斷出現偏差,還沒出錯過。
更重要的是,他看得出來,這個叫水戶洋平的人,有著和他所熟悉的三井一樣的特質:擺出一副對這個世界完全不信任的姿態,卻隨時準備去信任特定的人。
當然,這種特質,這個人比三井藏得還更深。
所以,流川相信他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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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傍晚,南京,仙道獲悉了暴徒在下關行兇的訊息。
他心想,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他第一個念頭是立刻趕到車站去。
但稍一冷靜下來,他知道,在國統區,他們的力量太薄弱了,那樣做,反而令國民黨一方有機可趁,大肆汙衊他們利用和操縱團體黨派。
因為明明知道正發生著可怕的事情,而無能為力,他顯出一種少見的煩躁。
辦事處的其他人也不例外。
整個晚上,他們不斷地給國民黨有關方面的負責人打電話,向他們提出嚴重抗議,並要他們立即採取措施制止暴徒行兇,保護各界人士。
在國民黨大員們的種種拖延和支吾中,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過去了。
同一時間,政協第三方面代表也在奔走呼籲,然而,他們辛苦了一個晚上,一樣毫無成果。
深夜十一點,彌生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仙道他們的辦事處。
彩子看到她,關切地問:“彌生,你還好吧?”
彌生苦笑了一下:“都白跑了,這是什麼世界……簡直比地獄還黑暗。你們這裡呢?”
彩子苦笑著說:“也白忙活了。我真想衝到火車站去,和那些特務拼了。想到多耽擱一分鐘就可能出人命,我實在是坐立不安。天哪,這個時代,做死人容易,做活人更難。”
彌生聽了她的話,眼中慢慢地落下淚來。
彩子吃驚地看著她。
她認識彌生已經很久了,很瞭解這個受過完整西式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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