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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同你去?我自然是要同你去的。”又戀戀不捨地望了藍河一眼,悄聲附耳道:“我得走啦,你喻師叔身邊我可不放心丟他一個人,你碰著那魔頭也便不害相思病了罷?這樣便皆大歡喜啦。我教你啊,這魔頭特別刁鑽狠毒,一般招式你拿他不下。哎,一時也教不了你太多,我剛想到個三板斧你背下來,絕對有用。遇著那傢伙,先纏著他,注意尋找機會繞他身後,用逆風刺,他必然得拆招硬擋,一霎間使出來的,十之□□錯不了是‘瑟瑟秋風’,綿招藏勁斜下撩上。你別猶豫,跟著便接‘落英式’,這一擊不中,他料定你會撤步,不要緊,賣破綻給他,假裝收招,實則回身跟上‘仙人指路’,他便左右輸你一招,面上也不好看啦。”
藍河聽得暈暈乎乎地,也不知記得了幾成,只顧問道:“那墓在何處?”黃少天沾著杯中水在桌上斜斜畫了幾筆指了方位,還待再說幾句時,面前一空,又跟著好大一聲響,原是藍河走得快時,帶翻了矮凳,猶自不覺。
腳下步子急難免磕碰山石,藍河一門心思地只是趕路去,提一口氣在,激盪內勁體內迴轉,便沒有氣力胡思亂想。他一氣走出數十里,直走得腳下虛浮,口中乾渴,只得停一停喘氣歇,心底紛紛亂亂,突地一併湧上。我去見了他又能怎樣?該對他說些什麼?責罵他無故離別罷,他確實有一說一,送我到藍溪閣下;安慰他莫要傷心難過麼,饒他撕心裂肺,十年也早該結痂。更況且我又與他無緣無故,不過半路妄聽了不該聽的故事,就擅自熟稔起來,揭人傷疤,評頭論足,在全無干系的歲月裡硬摻一腳,他人眼裡,可算十足的無賴了。
這麼一想,興頭全沒了,待要回轉,卻又捨不得。只拖著步子朝著黃少天指的方位走去,好在這方圓裡地山路倒熟,磕磕絆絆地走了半日,過村莊時,他還記得去換了楮錠和紙錢。待換好後,又覺著自己瑣碎,又嫌棄舉止刻意,倒像是借清明打柳枝、藉著蘇沐秋的名頭好圓了自個兒的私心似的。這樣磨蹭了半日,又在山裡尋了半日,到得墓前時,已是黃昏時分。那墓離鄉民的土坯群冢也不過步遙,倒不顯寂寥,坐山面南,迎面是一片幽然雅意。要說得怎麼能一眼認得,原是這墓奇怪得狠,貧家都豎著木碑文字,富戶則雕採石材,做成石碑;而蘇沐秋的墓碑卻是依著原地山石鑿出,四角斧厲猶然,但那切口稜角尖銳,內面光滑如鏡,顯然是一劍礪成。當中文字,更是劍鋒所刻,深入石壁寸許,如今那“蘇沐秋之墓”字跡劍鋒走處苔蘚橫生,油然一股欣欣之意。
藍河嘆息一聲,這天然鑿成的墓碑手筆出處,除了聞名天下的鬥神一葉之秋外更有何人。再向下瞧去,墓前並無新鮮瓜果冥紙,顯然近日裡還未有人祭掃過。他心下一寬,又免不得對這心思自嘲一笑,向墓前拜了兩拜,將隨身帶的紙錢燒了,一面輕聲道:“蘇前輩,在下藍河,是藍溪閣下不成器的弟子。先前機緣偶然,從葉前輩處得知了你二人故事,心下慨然,前來祭拜。葉前輩如今隻身行走,江湖路險,可恨晚輩才疏學淺,不能與他同行。若蘇前輩在天有靈,萬望護他周全。”他一氣說完,頓了半晌,但聽得風聲習習,蟲鳥交鳴,又有誰人作答?想也覺著傻氣,但話開了口,竟有些受不住了,便又自言自語起來:“君莫笑這名字,想必是蘇前輩從‘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裡化來的了。這等氣魄瀟灑,令人欽佩。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但葉前輩現在正用你那把千機傘,多少人將他誤當作了你。蘇前輩若能親見,定當歡喜。”
他又說了這一陣,仍然四下安生,雲雨不驚。藍河此時靜下心來,頭腦清明,想了一想,暗道:“是了。蘇前輩與葉修如此要好,定然不會害他。那先前那些鬼怪作祟,定是他仇家尋隙,惡毒編排,利用他二人傷心往事,想趁他心神動搖之際,便得下手。那攝魂術與傳音入密的本事,定然是他教中高手,啊呀,我怎麼先前沒有想到?乖乖上了人家套兒,還害他受傷了。他是要解決教內紛爭,怕牽連與我,才將我支開。那些傢伙暗裡傷人,卻恐怕也是不敢與他正面交手,這才用這下三濫的招數,設計害他。希望他沒事便好,若要我碰著那個膽敢冒充蘇沐秋的賊頭,定要一劍砍他做十段八段的方才解氣。”這麼一想,心口一舒,又跟著心念電轉:“鬥神葉秋輕功也冠絕天下,那些人多半截不著他,若有些本領的,估摸著也會上這墓來,打算守株待兔。我不若來個黃雀在後,若那假蘇沐秋敢來時,別教剛好撞在我劍下,那時決不輕饒。”
他一面這樣想,一面轉躲進墓碑旁側的山石凹陷內,不大不小剛好有個位置,草木掩映,不撥開細看,根本看不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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