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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陳夜輝彷彿正等他這一下,突然張口一噴,一股濃郁怪異的熟悉味道從他口中撲面而來,葉修立刻扔開他向後飄開,卻仍登時眼前一黑,頭腦昏眩,腳下幾個踉蹌,但覺視野愈發狹窄,意識漸行漸遠,倒好似要沉入夢鄉一般。
迷濛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在遙遠的地方喚他名字,又有陳夜輝那噁心的聲音穿雜其中,彷彿帶著偷襲得手後的笑意:
“單憑我小小輝夜堂堂主陳夜輝,當然沒法在你葉大教主的手下走過三招去。所以不得已,只好逼得您現出走火入魔的情形來,讓各位武林前輩泰斗們評評理,看道我嘉世做得,是否當真不通情義;而你這魔頭,到底是該不該殺。”
他覺得疲憊不堪。那熟悉嗓音便在耳畔說道:睡罷。都交給我便是。
第七回 七絃琴斷終餘恨(下)
黃少天這下像被噎得狠了,直梗著脖子瞪大了眼,伶牙俐齒半晌沒派上用場,被晾在那兒差點磕著嘴皮子。半晌才回過勁兒:“師兄你沒唬我。”
他走上前去,扯開一人的蒙面,又檢視了一番傷口。“嘖,大招都用上了,老葉這次發狠了?”
“沒死,不算狠。”喻文州走在後面,他料到了這樣的情形,眉頭更鎖了幾分,往街邊一望便身形倏動,直掠過去:“沒想到來遲了。少天——”
與話音幾乎同時,那鐵鋪緊閉的雙門轟然作響緊著便被撞歪在地,三道身影同時從門內飛出,一人倒飛,二人緊跟在後,四掌齊出,掌風呼嘯,殺意凜然,卻是要置那人於死地;雖然不知何故手裡沒拿那把聞名天下的千機傘,但那身形不是葉秋更又是誰。
張琳韜一套心法護住周身,此刻凝神進照,不敢絲毫懈怠,對手是誰?他清楚得很。這一手倒飛的輕功已臻化境,他二人左右夾擊,此時正面追出,對手卻是倒退後躍,其間難易一目瞭然,卻始終趕他不上,腳下早已輸得一敗塗地。
若是平時,嘉世魔頭便是走火入魔,直孃的幹他甚事。但此時他卻受人所託,要顯出幾分武林正派的氣節立場來,因而退後不得,只得硬著頭皮上了,心下尋思道:“那姓陳的小兒卻也不知是不是騙我?他魔教中人口唇抹毒,總是信不得的。我可不像馮盟主那般好說話,止繳了葉秋的投名狀來,便饒你過往諸多惡事一筆揭過了。”他心下想著,自然毫不輕敵,要打倒有鬥神之稱的魔頭葉秋,張琳韜雖然身為四大宗之一臨海宗的當家宗主,卻也不敢有絲毫懈怠,但求速戰速決,一招制勝,但聞掌風霹靂,暗攜雷霆萬鈞之勢,正要趁著他倒飛之際身形難變之時,擊他胸口膻中穴。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招張琳韜本已十拿九穩,誰料得突然耳畔一陣聒噪連聲湧來,“哎呀呀呀呀我說是誰人蒞臨寶地不來我藍溪閣打聲招呼卻先砰砰乓乓地打起來了這般不識禮數定然不是張宗主的主意你們若要尋葉秋的仇我倒也沒得話說誰叫這傢伙就是惹人恨呢但若要在我藍溪閣地頭上鬧出人命來可要先問過我家閣主的意思而這個葉秋嘛雖然十惡不赦但現在好歹也算做客我這兒若然被人聯手弄丟了性命這個實在不合規矩地主之誼我們說盡不盡也不好張宗主你說我這道理是也不是!!”這話語連珠炮似的打得人腦瓜裡兀自一懵,而那手下稀世兵刃“冰雨”更絲毫不比這語速稍慢,登時間迫得張琳韜連退數步,撤了三招,退到門前,黃少天一氣直說到“是也不是”這才倏地招式一收,彷彿藍溪閣地界的天氣,剛才不過一陣暴雨,而現下卻雨過天晴似的;張琳韜收勢不及,一下被撤了力道,險些一交坐倒,黃少天早料到,伸手反將他一把拉住了;但見張琳韜臉上一陣紅白,被黃少天這一通亂打擾了氣海,半晌說不出話來。
與張琳韜同時出手的是四大宗另一宗——賀武宗的當家宗主武帥,此時見張琳韜被半路殺出的黃少天攔下,這下一面顧著追葉秋,一手更急忙扣住暗器,要去解圍;然而暗器打出,卻彷彿攢在一張透明的織網上,忽地被收了個透徹,有人無聲息間便站在他身後,拍上肩膀,手指有意無意地拿著他肩頭肩井穴,內息將吐不吐,欲收不收的模樣,耳畔卻是一把儒雅溫潤的好嗓音,直聽的人如沐三春,又如墜冰窟。
“武宗主久見了,藍溪閣地界,仇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