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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落場中;喻文州飄飄若仙,悠然綿長,腳尖輕點,卻立在樹冠新枝上,那枝椏不過細細一根,被壓得輕輕一陷,又彈起了。黃少天身如疾風,從二人之間穿過,朝庭中石上撿了個最好的位置,抱膝一坐,招手笑道:“大春,教大家散開些去。”
掌門要親自出手?那可是天大的事兒,這一鬧得原本的晚課也不做了,大家哄地一散,七手八腳地讓出一片場子;卻不肯走,走在周遭探頭探腦地,鬧騰得像個集市。梁易春沒見過這般陣仗,只得苦了個臉,問黃少天道:“小師叔,要不叫大夥兒散了。”
“沒事沒事,都看看,雖說葉秋那個沒臉皮的沒甚麼好學,但我們大當家的認真出手,你們中幾個看過?別都沒看過吧?我跟你說那叫一個帥得驚天地泣鬼神平日裡沒機會見的,都讓大夥兒感受感受。”
藍河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番怪異景象。天漸得黑了,雖然對於這些一等一的高手來說並無多少妨礙,但弟子們生怕漏看了去,都火急火燎地點起了燈,高高低低映得閣中上下一片亮堂。他剛走得近了,便聽見漫天價響的一聲叫好,但見光影錯落之間,兩人起轉騰挪,翩若飛鴻,一霎便換過了數十招攻防,直教人目眩神馳,當下三三兩兩評說招式,指點晚輩,也沒人在意藍河。他便也住了腳,隱在樹影之下,但見喻文州十指若撫琴絃,手中烏絲於火光映下星星點點,流光溢彩,不可方物,織成一張巨網,便如棋局布子,躍馬飛炮,進攻退守之間,氣度天成。而葉修單手持劍,劍氣嗤然,劍光縱橫,於那縝密陣法之中織出一片光幕,遊刃有餘地步入那層層絲網設防之中,彷彿閒庭信步。二人都是身經百戰的一代大家,又沉得住氣,鬥得愈久,愈半點不見焦躁,那手下行雲流水,落子殘局。
藍河看得入神,沒在意身邊突然悄無聲息地多了一人,往他肩頭一拍道:“回來了?”被嚇了一跳,退開一步,才看清是黃少天的臉,他又瞅了瞅藍河背後揹著的長形物事,道:“別說,還真在你這兒。那這一場打得不虧。”
藍河道:“出甚麼事了?”黃少天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張口就扯:“還不是為你,葉秋和師兄一言不合,打起來啦。他若贏了就要問師兄要人呢,你跟不跟他?”
藍河苦笑道:“他不是要我,是要我拿著的這把傘而已。”
黃少天眨眨眼:“莫管要什麼,若不得一塊兒,之後的都是白扯。這時用點心機也沒什麼不好,兩人要好一塊兒時,哪有能一輩子不紅臉的?我給你支個招兒,你拿傘躲後山裡去,他尋不著時,心裡留著個由頭,那邊了結過後,到底還得回來。有些事兒,分開想想也好,再見時便清明得多了,總不至於趕著上趟,現下心一橫頭一扭梗得爽利,到頭來還不是自個吃虧,後悔莫及。”
藍河聽他說話,微微笑了一下,道:“那黃少與喻師叔,也會鬧紅臉麼?”他說完方覺得不對,啊呀一聲,怕是說漏了嘴,不敢再打話。黃少天看他一眼,擺手笑道:“沒事沒事,他和我說了。鬧紅臉?誰沒有呢,翻臉也有的。你當我們閣主是甚麼人?是非緩急、人情輕重,他分得比葉秋可清的多,真要狠下來認準了,那也絕情太多。我跟你說啊有一次他竟然狠心一個月沒搭理我,見面講話也竟公事公辦地惱得我立刻就恨不得收拾包裹走人了——”
他頓了頓,瞧了藍河一眼,又笑起來。眼睛明亮亮地,像夜空的星辰。
“——還不是沒走成。不是當真不會生氣,只不過即便有些委屈,但比起離了他後的苦楚,都忍得過去。”
藍河不說話了,眼光又望向場中二人,看了一會,道:“他們耀眼得很。”
黃少天也跟著眯眼看了一會兒,笑道:“誰說不是呢?不然這世上百千萬人熙熙攘攘看都看不過來,怎麼偏瞧著他入了眼底。”
藍河道:“但……那是黃少你也一樣耀眼的緣故。唯有你方能站在他身旁,如劍如鞘,形影不離。”
“藍河說話我就是愛聽。”這最小的師叔當真沒半點架子,眉開眼笑地摟過他肩頭說道,“但是啊,並不是耀眼才能看見,而是看見了方才耀眼罷?”
藍河一怔,黃少天卻突然拍了拍他背上的傘柄,一面道:“還有啊,那魔頭可不是劍,他是把千機傘啊?千奇百怪,特立獨行,荒誕不經,放眼世界也沒有第二個。你若想自個兒做不得他的鞘,那方才大錯特錯。”他口中說話,腳下突然身形陡轉,與葉修幾乎擦面而過。
葉修腳下遮影步妙到毫巔,悄無聲息地閃到二人面前;也虧得黃少天反應極快,就這堪堪一個錯位,人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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