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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起那些物事,重的很,手心有些勒得打顫。葉修也沒去攔他,又慢慢說道:“對了,我還答應了二老,過後帶你回去。”
藍河腳下一躇,嘴裡那句“謝了”被噎住了沒出口,靜了半晌,慢慢道:“你又不曉得,瞎替我做什麼主。”
這一噎就是一整日裡。幾次三番地,再想說句道謝的話兒,總不見著時機。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像是一定要朝他證實自己不是含金銜玉的官人,更不是混吃白飯的渾漢,搶著把活兒都幹了,結果到午覺兜頭便睡,一下午也不見醒,當真孩子氣。藍河由著他去,趁閒將家信復了,想了想,塞入葉修的行囊裡。待他走時,順路過去,想也會替自己送到。又打起精神,拾掇了幾個拿手菜,心想雖說不出口,也當致謝;好歹是過節,與他較勁甚麼。
直到忙得定規,天也黑了,沒聽著葉修聲音以為他還在睡呢,剛要去叫,先見院裡不知從哪裡搬來桌椅,幾個口碟,還泡了茶盞,那人大爺模樣地翹腿坐在院中,附庸風雅般地飲茶看天,扇風賞月。見他出來,先招手道:“藍河,你娘給你包裹中不有月餅麼,多合景啊,拆些來吃罷。”
適才醞釀好些的感謝全沒了,藍河沒好氣地一抹頭上細汗煙燻,道:“自個去拿!”
葉修也不頂他,一溜煙地去拿了,壘著疊在盤子裡;藍河忍著心氣,將菜餚都就著桌上擺了,這才聽他滿意道:“還像個過節賞月的樣子。”還大咧咧地招呼,“坐,吃罷。”剛坐了,看一桌花花綠綠豐盛佳餚,又問:“怎地沒有酒?”
藍河終於拍了筷子:“有酒你能喝麼?!”
葉修嚴肅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過節哪能沒有酒?”
“三杯倒了,你便這兒睡一夜,我絕不管你!”
那人笑道:“醉是自個兒想醉,不是酒醉,你不懂。”
藍河瞪他一眼,站起身:“你說的。”
嘴上較真,但到底不敢取易上頭的烈酒給他,最後拿了臘月留的醪糟,稍溫了溫,便漫出一股兒醉人的甜香。葉修也不挑揀,把菜都吃乾淨了,還讚了幾句,誇得藍河有些飄飄然,把那醴酒多喝了幾杯,竟也覺得有些微醺了。秋日的風吹得爽利,月色映在二人身上,耀出一方柔然的暈白,又各被酒添了幾筆淺淡的顏色。他歪著腦袋,看葉修酒勁上臉、面紅耳赤地講他在錢塘一所賭坊裡給人幫工的事兒,那賭坊老闆娘竟是個江湖人,會三兩腳招式地,還掇了旁邊兌坊女工,合著對家錢莊上一位給人看護院的年輕人,都有一把好根骨,跟他學武藝招式。這樣聽來也不知真假,只讓人覺得又玄乎又好笑,又幾分欣然神往;到得最後,又徒生出幾分蕭瑟苦尾來,畢竟這日日尋常裡,並沒有屬於他的一份。
他是有些醉了,混混沌沌地,便與平常不同。葉修見他一會兒神采奕奕,一會兒又垂頭不語,一會兒更懷著心思,不知神遊哪裡,便拿話逗他:“你還要不要聽?”藍河急忙道:“要聽、你再說些罷。”葉修道:“我餓了,說不動了。”藍河便掰了桌上月餅,遞到他手裡。葉修裝作不見,藍河沒轍,也是頭腦不甚清醒,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湊過去喂到他嘴裡。人便被一把抱住了,攬進懷裡疊腿上坐著,他也不推拒,又倒了一杯酒,自己先喝了一口,再湊到葉修唇邊。
葉修見他模樣,覺得好笑,道:“剛才豪言壯語地,結果我沒醉,你怎麼先醉了。”藍河仔細看了看他道:“你沒醉麼?”葉修搖頭道:“清醒得很呢。”藍河便暈乎乎地答道:“那可不……成。”他抵酒過去,葉修闔著嘴不理他,藍河手拿不穩,淅瀝地傾了小半杯,順著嘴角流到脖頸,汪了一些在鎖骨坳裡。藍河皺了皺眉,俯身下去,將那淌下的酒水吮盡了,又沿著淋漓的水漬,一路舔舐上來,最後探了舌尖,撬開唇齒,吻入深處。
葉修由著他難得主動,吮著他舌上殘留的醪糟味兒,滿足笑道:“好甜。”
誰料那人卻鎖著眉頭,看他的眼裡迷濛一片,嘆息道:“好苦。”
這話便聽著不對了,問到底怎麼了時,卻又不說,再拿酒喝了,又促著葉修也喝。
葉修猜著他心思,故意說:“我快醉了,酒量又不行,不能由著你這麼欺負。這樣:我問你一句,你答實話了,我便喝一盅。平白我之前說了那麼多,也算預先押付,豈不公平。”
藍河道:“你要聽實話,待聽了要敗了興,又賴了不喝。”
“我什麼時候唬過你,說喝就喝,還怕了你不成。”
藍河嗯了一聲,道:“那我問你,你也得答實話。”
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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