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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種地步了,任誰都能聽得出來黑眼鏡有可能在一個很危險的境地裡。
“我知道,我想過了。”小花的聲音很冷靜“可我不能那樣去想。”
“為什麼?”
“那天那個賣畫人說出解家賬本的時候,有我的夥計在。”小花嘆息“如果我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暴露解家秘密的叛徒,必須死。”
我愣了幾秒,忍不住說:“你家法真嚴。”說完又覺得不對,但我覺得這事兒太荒唐了,多明顯一英勇就義啊,難道瞎子真會被當作叛徒?
“解家的事賞罰分明。”小花道:“但是瞎子不該出事,那面有人盯著,有什麼事應該會直接通知我。”
“那麼他在哪裡?”
“西藏札達。”
我在腦內搜尋了一下這個地名,毫無收穫。後來我們都一致認為與其在這兒猜來猜去,還不如找到那個賣畫人直接問問,當然,小花在我們出事的那一晚就已經開始行動了,只是到現在都沒有線索。我對能找到那個賣畫人的期望並不高,他拿著那幫搶畫人的錢,說不定已經被那幫人找到殺死了。
掛掉電話後,我感覺頭痛好了一些,回房叫胖子準備到老頭子們那兒轉一圈,昨天的事情我算撐下來了,他們沒有理由衝我發難,而現在吳至忠去世的事情他們顯然也沒找到什麼證據能栽在我頭上,所以我決定要是沒什麼事就趕緊撤,等回了杭州再從長計議。
其實我也知道如果三叔還在的話,他一定會把這次巨大的壓制反為最大的勝局。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查出真兇,並把這些長老們的心思一個個勾得淋漓盡致原形畢露,再把他們逐一擊垮。
一勞永逸,即使血腥殘忍。但要想根除後患,像我這樣一味地拖延迂迴是根本做不到的。
我缺乏決心,缺乏生離死別那樣的場景所帶給我的瘋狂和刺激。
也或許早在十年前就用完了。
我從衛生間走出來,發現房門是開著的,再一回頭,看到胖子睡得那張小床上沒有人。
床單已經消失了,老得褪了色的褥子上有很新鮮的血跡,一直延伸到房門口。
第9章 第 9 章
第九章狗五爺與空城計
那一刻我出奇的冷靜。
我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股鎮靜自若的氣勢,使我並沒有急著追出去。我並不知道這種本能是該被稱作冷血還是淡定,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對當下環境做著快速判斷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悲哀了。
我當然會去救胖子,只是我已經成熟到不會義無反顧。這讓我想起坐在四川懸崖上的小花,他靠著石頭,看著雲霞,對我說他不算是一個好人。
我看著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後,走近床鋪,看到那一團血汙中有動物的爪印。
是狗爪。
那麼就不是搶畫的那幫人,而是我的本家自己繃不住了,我思考了一下,又覺得這太不像那幫老頭做得出來的事,接著便想到昨天喝酒的那幫小子——
那就不需要多少戰術了,他孃的只能靠戰鬥力了。我咬了咬牙,馬上跑了出去,注意到血液的痕跡一到樓梯拐角處就沒了,心下奇怪,但是也莫名地安穩下來,因為如果這是胖子的血,那麼如此刻意的痕跡一定是他專門留下的,這就說明他當時應該處在一個還有餘裕思考的環境下。
我衝到樓下,發現前臺沒有人。從招待所一出來,空曠的感覺更加明顯。那些白天蹲在石階上打衣服的婦女全都不在,曬太陽的老漢也都消失了。我一家一家地看過來,每一家都門廳緊閉,完全沒有人在生活的氣息,好像一夜之間整個村莊全部都變成了空的。
冷汗從我脖子上留了下來,四周靜得沒有一絲聲音,我對這種突然而至的莫名情況有點發懵:我看到了血和狗爪印,那麼我接下來應該能看到滿村的打手和雄壯的農村婦女才對,怎麼會面對這麼一座空落落的村子?
那感覺就像是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一拳頭卻打在了棉花上,那團棉花又不懷好意地一聲不吭,似乎下一秒就會發動進攻,又好像想和我膠著在這麼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空間裡似的。
強烈的遺棄感充斥了我的全身,我身子緊繃,恨不得讓那七八個臭小子快點現身。但又忽然想起來我是三十八不是十八——就算是十八歲,我也沒怎麼打過群架。
我往後退了一步,試探著叫了聲胖子,剛一出口我便後悔了,這聲音在空城裡真的太突兀了。果然,我聽到一聲腳步聲在我背後傳來,我轉過頭,就看到一條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