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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挑眉,有些不滿的說:“幫你是無妨,可這原因怎麼出在本尊身上?”
他回答:“百年前你曾在瓊華重創過一隻魔,你滿以為他必死無疑,卻不曾想那個魔被路過的神救了下來,並且進入流月城。”
重樓收起玩笑之心,若有所思道:“能在我手下救人的神可不多,而且是這麼愛管閒事的神。”
他沒有回答,徑自走到倒在沈夜懷裡,沈曦的身邊。
他冷淡的態度在重樓的意料中,早在重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不,那個時候更冰冷,整個人宛如從深海里打撈出來,孤獨絕望。
“罷了,你不說本尊也知是誰,雖未與他正面打過交道,不過聞名已久。”重樓冷笑道,眯起銳利的眸子,冷酷的打量著偷偷靠近往來之鏡的心魔,“這次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手一抬,一個充斥狂暴力量的赤色光球直直砸中往來之鏡,古樸的鏡子霎時被紅芒吞沒,幾步遠的礪罌站在原地像生根了一眼,目眥盡裂。
重樓冷哼一聲:“莫怪本尊沒提醒你,站那麼近是很危險的。”
礪罌一愣,在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本就黑色煙霧般的身體瞬間被鋪天蓋地的血色光芒籠罩,不知是誰在慌亂中不緊不慢的張開一道透明的結界,包圍住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兩個魔。
紅光大盛,黑霧般的軀體在淒厲的嘶喊中消散,重樓伸出一指,巨大的靈力如雷獸呼嘯往四周,不斷衝擊伏羲結界,腳踏的地面層層下陷,不斷有瓦礫從空中落下。
咯嚓!
困住烈山部千年的元兇,天皇伏羲設下的結界,如朝霧般煙消四散。
長安東市一隅的宅邸內,青衫男子淺啜香茗,細細品味唇齒間流連的芳香,噙著一道淺淺的笑,目眸善睞。
晨曦的光灑在這片殘垣破瓦上,斑斑駁駁,輕輕抹去舊時光,像是在做最後的道別,溫柔而哀傷。
重樓盯著僅有幾道裂縫的往來之鏡皺起眉:“你可知魔界近來出現了一股新勢力。”
他默然,靜待下文。
“蚩、尤。”
“……始祖劍的主人。”
“當初伏羲將始祖劍鎖入雲頂天宮,蚩尤便潛入魔界,以圖後事。”重樓道,“本尊雖不喜伏羲,亦不懼天界,但與之正面為敵,對魔界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
“我得回去一趟。”
“那飛蓬呢?”他的話讓重樓神色一滯。
“你什麼意思?”
“魔界與飛蓬,只能取其一。”
重樓眸色微冷,魔壓如龐大的山體般積壓下來,被盯住的人恍然不覺,將指尖凝出的一顆鮮紅的血珠,滴入沈曦微張的口中。
重樓看了一會兒,收起威勢,“世人都道你無情,若真無情,怎會淪落至此,縛。”重樓最後吐出的音節,讓他身形一顫。
霜色瞳仁內的漫天冰雪,紛紛化成迷霧般的憂傷。
“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何第一世會轉世到我身邊。”重樓問。
他收回手,慢慢站起,沉默了許久回答:“不是我轉世到你身邊,而是你看見了我。”
重樓先是疑惑,在看到他的表情後,豁然開朗:“原來如此。”
他像一架冰冷機器吐出令人心寒的話語:“我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重樓垂下的雙手,握緊又鬆開,靜默一陣,抬起腳往外走,神色如常,步伐穩健似乎他剛才的話對自己並無任何影響,離開之前只留下一句話:“飛蓬與魔界,我都要。”
他抬起手,昏睡的沈曦身上發出一陣柔和的光,一粒黃豆大小的血珠飄到他掌中,在光潔的掌心跳動,猶如一小簇跳動的焰火。
沈夜星眸微微睜大,露出吃驚之色:“這就是神血。”
“本來你體內的神血也得一併剔除,但神血與你已有同化之兆,取出血你就會死,念及故人舊情不做處置,你好自為之。”
“故人舊情……”沈夜咀嚼著這四個字,卻從中嚐到苦澀,“瞳告訴我他死了。”
“如果你說的是初七的話,他的確死了。”
沈夜最後抱有的希望被一句話澆得一乾二淨,無數片段在腦海如浮光掠影閃逝,最終沉寂為死一樣的灰。
“你摧毀了他的夢想,踐踏了他的人格,讓他變成一個手染鮮血的厲鬼,死對他來說不是種解脫?”
沈夜沉默不語,挺拔的背影第一次垮了下去,顯得頹廢淒涼。